警察已经将车彻底拦截了下来。
车主也已经放弃了抵抗,放开方向盘,举起了双手。
警察看清他的时候,也禁不住呆了。
撞榆学娇的,竟然是……徐许芳的爸爸!
我自首。徐许芳爸爸一下车就举起手,我就是故意撞她的。榆家太有钱太有势力了。就算她被抓进去,也不会重判,可能还会在监狱里过舒服日子。过不了几年,她就会被放出来,继续自己的好日子。而我女儿,就那么白白没了。
警察沉默地拷上了徐许芳的爸爸。
他们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
但是,你这样搭上自己……哎……一个年级大点的警察,禁不住长叹一声。
都是有儿女的人,也深知徐许芳父亲的无奈。
救护车很快过来了。
榆学娇被送到了医院。
雪楠很快得知了这件事。
她还听说,榆学娇的情况很不好,双腿被撞断不说,脊柱也断了,将来还能不能站起来都说不准。
最重要的是,她极有可能失去生育能力。
这可比被监狱判刑痛苦多了。
不过更让她崩溃的,恐怕是经受了这些折磨,最后还是免不了上法庭,接受正义的审判。
至少,榆桑宁和榆振铎都不会放过她的。
这是击败榆老太的最好机会,她一向把这个孙女当成掌心宝,至少这段时间,她恐怕都顾暇不及了。榆桑宁对雪楠说道。
这也算是自食恶果了。雪楠叹气,可惜因为她,那么好几个家庭就这样毁了。
她看着榆桑宁,现在榆学娇已经受到惩罚了,梁舒莓什么时候能有消息呢?
我也不知道。榆桑宁揉着太阳穴,直觉告诉他,事情根本没完,我总觉得,凶手是认识我的,而且也是我很熟悉的人。
会是榆子庭吗?雪楠又问。
除了榆子庭,她真的想不到谁会干这种事了。
我也希望是他,这样我至少可以直接去干掉他。但是很明显,不是。榆桑宁说道,榆子庭自从上次之后,就失去了作案条件。但是我倾向于他是知道什么的。
我再去问他?
不要去了。榆桑宁抱过雪楠,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见他,对于我们所有人,都是一种痛苦。
雪楠咬着嘴唇,她沉思了片刻:你说,这事情的凶手,会不会是榆家那一支的人?
榆桑宁不由得抬起眼,有些诧异地看着雪楠:你这个想法挺新鲜的,说说看。
雪楠又想了想,才开口:说不定,对方就是想要除掉榆学娇?你想想看,榆老太那么喜欢榆学娇,会不会以后把榆家的家产也留一部分给她?这样是不是就碍着了榆家的人的事?
榆桑宁沉吟片刻:你这个分析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榆家人至少明面上,还对榆学娇那一家人是很和气的。当然榆老太的偏袒也是个因素,但就我的了解,他们从来没有对榆学娇他们表现过不满。
我们不能问榆子庭,可以去问榆孟哲啊。雪楠提议道,他应该或多或少知道一些这些事。
榆桑宁不由得揉了揉雪楠的头顶:我家小兔就是聪明。
虽然……从榆孟哲那里,也未必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但是能让雪楠做点事,免得她胡思乱想,也是好的。
两人随即驱车来到了医院。
榆孟哲因为身体不适,所以睡眠很差,雪楠他们过去的时候,他刚刚从一个浅眠之中醒来。
你们怎么来了?他准备坐起来。
你这几天怎么样了啊?雪楠很关切地问。
嗯,还好。榆孟哲的眼神有些灰暗,但还是露出了笑颜。
雪楠不知道他是否知道了梁舒莓失踪的消息。
但是现在,她不想增加他的心理负担。
我们过来,是想问问你一些事……雪楠也觉得这样无事不登三宝殿,对于榆孟哲这样的病患来说,有点不道德,可是,事实就是,如果不是因为这事情,她和榆桑宁都不想来打搅榆孟哲。
你问吧。榆孟哲微笑,倒是很坦然。
那个……你知道你奶奶,有没有给榆学娇留得有遗产什么的?雪楠问。
这个……榆孟哲一瞬间有些为难,但迟疑片刻,他还是正色回答,是有的。
你说具体一点,榆桑宁立刻把话接了下去,方翠凤对于榆家目前的资产到底是怎么分配的。
榆孟哲对上榆桑宁的双眼:很简单,就是五家人平分,这个方案也是得到了我们全家认可的。
五家平分?雪楠还是有点吃惊的,毕竟,榆学娇并不是真正的榆家人。
是,我奶奶很喜欢她那个大儿子,她坚持要那样,我们全家也没人敢惹她不高兴。榆孟哲说道。
雪楠皱眉:但其实肯定有人会有意见吧?
榆孟哲不说话,只是沉默。
你可以搞到分配的遗嘱吗,或者你记得也行?榆桑宁说着,递上去了一个文件袋。
那里面,装着所有榆家的产业资料。
榆孟哲叹口气:你们了解这些来干什么呢,其实我们现在分得这么热闹,最后这份家产,还是榆桑宁你的。
这可不一定。雪楠耿直地答道,法律可不认可老祖宗的规矩,只认股权捏在谁的手里,再说了,榆家的事情也不可能闹上法庭。
榆孟哲接过了文件袋。
他再度伸手:给我笔吧。这件事……就当我是还你们的人情吧。
病房里陷入了安静。
雪楠和榆桑宁都一言不发地看着榆孟哲,一边思考,一边在资料上做标记。
另一边,榆子庭也在自己的病房里。
他今天也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他们来了吗?他问柳步烟。
是的。柳步烟反倒坐在窗边,那是榆子庭常常占据的位置,你想见她吗?
并不。榆子庭无关的眼神里,似乎透着一点麻木,我觉得,我已经快要忘记她了。一直看不见,很快就能忘记她长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