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到处是血。
铁锈斑的味道,弥漫在鼻息间,令人窒息。
对于郭千莺的晕血,郭家和郭千莺本人平时都对这样血腥的场面有意识的回避,所以这几乎是从除了她父母去世的那一次,郭千莺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血。
妈妈,妈妈!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家?我好饿。
快了,快了。女人温柔的声音响起,转过身将女孩身上的毛呢外套理了理,车子的暖气坏了吗?有点冷呢。
我看看,我再调高点。前座开车的男人说。
车子转过山弯,男人叹了口气,调不了了,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回头送去修一下。
女人嗯了一声,开慢点吧,山路不好走。
没事,我的技术你还不相信吗?男人哈哈一笑,并不放在心上,随即声音高了几度,诺诺,爸爸带你玩卡丁车开不开心啊?
开心!女孩的声音还透着天真,下次我要自己玩。
哈哈,好!
笑声未落,车子骤然一个巨大的颠簸,男人忽的骂了一声,然后大叫起来,坏了……
男人和女人孩子尖叫的声音响起来,车身颠簸和车胎与地面摩擦的刺耳的声音盖过了一切叫喊,唯有孩童的哭喊,童稚,尖锐,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
郭千莺嚯的一下坐了起来,满头冷汗,呼吸急促,把病房里的人吓了一跳。
诺诺!诺诺!郭旗风抹了把她头上的冷汗,怎么了?做梦了?
郭千莺用力的喘了几口气,呼吸渐平,才发现自己是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她吞了吞喉咙,歪头栽在郭旗风身上,竟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郭旗风抱住她,手在她的背上拍了拍。
她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才发觉到手背上的疼痛,原来是注射进去的葡萄糖,可能是因为她动作太大而走针了。
再次响起当年那场车祸,郭千莺依旧为那突如其来的变故心有余悸,惶恐占据心头,她再次吞了吞口水,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朝病房里的几人笑了笑,我又晕血了?
另外一边秦子樾的脸还白着,点了点头,是我不好,如果没走那条路就好了。
郭千莺笑笑,没事,不用在意。
刚才我们听你一直在喊爸爸妈妈,是做梦了吗?秦子樾问,话音未落就被郭旗风瞪了一眼。
每次郭千莺做噩梦就只会做那一个,因此郭旗风从来不会在她睡醒后提这件事,怕再次让她害怕,谁曾想他一心回避的事情就这么被秦子樾大剌剌的说了出来。
嗯,做了个梦。她侧头看了郭旗风一眼,对方正握着她的手目光深深的望着她。
秦子樾便看了郭旗风一眼,郭千莺醒来时那一句呼喊声音实在太过凄厉,绝不会是叫郭千莺现在发父母郭成功和程英,而除了当年的那场车祸,秦子樾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