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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孰是孰非

日月天罗 冰玉雪珠 4172 2023-08-18 03:53

  卫安城周边,有大队可疑人马乔装打扮,借着夜色,秘密潜进沅曦城曦硖县上沟县吴远镇青元镇等重要城镇卫安城的形势似乎也面临翻天的危机。

  卫安城郊外的雅园,百年老松遮挡住了原本就时分惨淡的月光,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人悄然走过,带起一阵风,让秋日的夜晚更显阴凉之气。

  凌夜宫之主,一直隐匿于背后的魇魅今日现身在鸿苑山庄的据点‘雅园’,随行的死士,里三层外三层地隐于夜色之中,围住了院子。

  寒风将魇魅迎进雅园内堂的密室之中,李沐阳和李世杰等候已久,看见魇魅进来,李沐阳一脸谄笑地起身相迎,宫主大驾光临,小院蓬荜生辉。

  李世杰将厌恶之色隐于隐于紧皱的眉头之中,也跟着起身相迎,宫主。

  魇魅戴着丑陋的面具,铁质面具泛着寒光,在昏暗的密室之中显得有些刺眼。

  魇魅神色不定,看着二人,不着声色地冷笑道,李庄主客气,这次鸿苑山庄的事办得好,成功地让衡山派及武林各界大乱方寸,尤其是那个磨人的李子枫,终于是消停了。魇魅说着,冰冷的眼神瞥到了李世杰身上。

  李世杰面无表情,接着魇魅的话说,无论何人,只要是挡我们道的,都该是这个下场,我也绝不会手软。李世杰说话的时候,右手已经捏成了拳头状,他缓了口气,直接从身上拽下枫叶玉坠丢到桌上,亲弟弟又如何?

  魇魅眼中,李世杰是充满愤恨和不甘的,他拿起枫叶玉坠,手上用力,玉坠瞬间变成碎渣,悠然地从魇魅手中散落,魇魅哈哈一笑,配着特有的沙哑声音,这笑声有些毛骨悚然了,魇魅满意地点点头,如此甚好。

  李沐阳跟着赔笑,那个孽子,我只当他十五年前就已经死了。说着,吩咐早已看呆的李持拿来整个仕青山及周围小镇的详细地形图,皇帝于十日后到仕青山的光瑕寺祈福祭天,到时太子和清平王也会一同前往,这是最好的机会。

  魇魅拿起地形图仔细地看着,现在还差卫安城皇宫之内的地图及分布图。

  这个您放心。李沐阳点头哈腰地说道,清平王那边会做好万全准备。

  李庄主这般想倒是太过于简单了。清平王毕竟皇族,他有他的利益和目的,与我们合作,不过也是缓兵之计而已,还是小心为妙。寒风接着说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李世杰看着李沐阳点头哈腰的样子,从心底有些鄙视,他叹了口气,说道,明日起,我会再次联络周家家主周奕铉,他那边的物资补给,也该跟上了。

  这样最好。魇魅修长干枯的手指把玩着茶盏,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烛台上的火苗努力地燃烧着,散出了一个模糊的光圈……

  夜色深沉,大片的乌云遮住天空,朱邢湛以祝家庄庄主的身份住进了祝家庄。

  此时,他正坐在书房之中,冥思苦想,一遍遍地回想着这些天以来发生的所有事,但脑海中却一遍遍闪现李子枫的面孔……

  昨日在邢卫府内堂,朱邢湛看着通透的李子枫,眉眼间露出欣赏之色,但这种欣赏转瞬即逝,他不会轻易表露他的情绪,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

  朱邢湛顿了顿,眉眼间又染上些许冷彻深沉之色,他继续说道,但是,敢跟朕这么说话还能活命的人,也只有你李子枫一人。

  李子枫毫不畏惧地看着朱邢湛,那是因为在子枫心中,您一直都是明君。

  朱邢湛挑起眉头,哦?此话怎样?

  您囚禁子枫,布下这么多局,不过是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其实您心中早已看清孰是孰非,这些表象,不过都是让谋逆之人先动起来罢了。

  朱邢湛似笑非笑,又不置可否。等着李子枫把话说完。

  李子枫却张张嘴,欲言又止,朱邢湛好奇地问道,怎么不说话了?

  事关朝廷国事,子枫不敢妄言。

  做都做了,还有什么不敢说的?你是想说丞相万梓誉吧?朱邢湛看着李子枫点头默认,问道,那你先告诉朕,你们衡山派是如何和万梓誉联络上的?

  子枫虽是首席弟子,但有些不该问的,子枫也不会多嘴。李子枫试探地说道,万大人一生为国为民,所做之事,也不过是在为陛下为国家绸缪。

  所以你坚持万梓誉是清白的?才会这般不顾一切地追查?

  陛下,在您心中,其实也未曾真正地怀疑过吧?李子枫的话,掷地有声。

  李子枫的话,正中朱邢湛的心思,若是真的怀疑,他丞相府或许早就被抄了。

  朱邢湛默默地喝了杯茶,李子枫也点到为止,不再主动说话。朱邢湛看着李子枫,神色莫名,欧阳泽教徒弟还真是有一套。李子枫,你将来会有福报的。

  之后,便是朱邢湛下令将李子枫转至死牢关押…

  思绪渐远,朱邢湛想喝口茶的时候,才发现茶水已凉,内侍连忙换上热茶,悄然退下。这时,侍卫胡力前来通禀,说衡山派掌门欧阳泽到了。

  欧阳泽一身深紫色衣衫,随着胡力缓步走进书房,对着朱邢湛深深一拜。

  朱邢湛宾退了所有人,上前扶起欧阳泽,欧阳掌门不必如此,朕囚禁了你的爱徒,你应当恨朕才是。朱邢湛不怒自威的眼神始终凝视着欧阳泽。

  朱邢湛在等,等欧阳泽按常理说出‘是我教徒无方’之话,但欧阳泽开口便是,陛下言重了,原本这些罪,这些苦,是该我这个做师父去受着。

  朱邢湛审视般的目光看着欧阳泽,随手深邃笑道,欧阳掌门太客气了,李子枫的棱角太尖太硬,也该适当地磨磨了,以免哪天伤到了谁。

  欧阳泽听罢,连忙跪地,陛下,此事的前因后果,是我未考虑周全。

  你不必着急解释什么。朱邢湛似笑非笑,坐到棋案前,饶有兴致地敲着棋盘,不知欧阳掌门可有兴致陪朕下一局?

  欧阳泽眉头一紧,看着朱邢湛深邃的笑意,心底忽然打起了鼓,一时之间,想不清皇帝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正入神间,朱邢湛对着依旧跪地的欧阳泽说道,若是你能赢朕一局,朕便让你去邢卫府死牢中探望李子枫,这个赏赐,不知欧阳掌门可满意?

  朱邢湛不说便好,一说,让欧阳泽连连吸了几口凉气,额头也渗出冷汗,身子仿佛僵了一般。古今之下,别说是他一个江湖掌门,就算是皇亲贵胄,亲王太子,又有谁敢公然赢了皇帝,棋局赢了,怕是活路也走到头了。

  但看朱邢湛的眼神,又像是有意让自己去见李子枫。

  欧阳泽不着声色地捏住衣角,脑海中飞速地转着,希望能想到两全之策。

  看欧阳泽一直犹豫,朱邢湛也未有任何不悦,只管耐心地等待着,一盏茶的功夫过后,终于听见欧阳泽淡定地回道,愿意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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