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赶忙制止:千万不要!
看着楚一一:你听禹松康的话,即便你我深知姜师妹并非那样的人,可其他人又会怎么想?
尤其在蛊毒门之外,当年因为姜师妹的灵根问题,还残存着许多解不开的麻烦。若这回曝出这件事情,被有心人抓住并再次加害,姜师妹又该如何是好?
魏芳看向窗外,面色凝重道:姜师妹如今进步飞快,发展也眼看着越来越好,我不想让她再度陷入以往的困境。
再者,也正因为她的发展飞速平顺,甚至认识了花家千金那样的人物,宗门之内难免有眼红或不服她的弟子,若被他们抓住把柄,难免是一阵腥风血雨。
楚一一其实才完告发,便也想到这一层了,闻言理解地点头。
确实如此,是我冲动,想得少了。
转念一想:不知将此事告知姜师妹?
同样不妥。姜师妹向来秉持行得正坐得正、清者自清的观念,以她的性子,得知此事后第一件事便是将禹松康的恶行公布于人前。
然则这样对姜师妹本身而言,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方式,她不在意外人对她的看法,不在意外人对女子贞洁的重视程度,也不代表我们可以看着她陷入那样的争议之郑
魏芳语气坚决道:此事不到万不得已,莫要告知姜师妹,先让我们替她解决吧。
楚一一只好答应,又问道:你如今可有什么计策?
魏芳就着这个问题沉思了许久,这才道:或许有一人会有办法。
何人?
魏芳回头看着楚一一:若白大师姐真想借我们处置禹松康,那我们也应该借一个人处理掉他。
谁?
飞逸。
飞逸?他……楚一一话锋一转:他与禹松康有大过节!
不错。魏芳颔首,禹松康数次刁难飞逸,甚至险些害他被逐出宗门,飞逸直到如今也极不待见此人。
而他看似冷漠,实则内冷心热,为人正直,对姜师妹也是向来称赞有加。在他口中,姜师妹可是蛊毒门内唯一一个他做什么她便赏脸替他尝什么的好师妹,我相信醉心厨艺的飞逸不会让姜师妹受这样的委屈。
楚一一道:可飞逸早已对禹松康彻底忽视,若飞逸忽然发难,会不会太明显了一些?
并且若白大师姐并非我们所想的样子,那么禹松康出事,大师姐必然力保禹松康,这样一来飞逸岂不是危险了?
魏芳却笑道:想一个忽然发难的理由,不比现下容易多了?
这样哪怕大师姐不愿意惩罚禹松康,也能借用飞逸与他的这场过节,让禹松康不得不受罚,甚至不得不离开宗门。
楚一一立马道:那我们找他详谈吧!两人既有宿怨,飞逸本身或许也想借题发挥呢?
魏芳点头:得不错,我们即刻动身吧。
两人立马离开住所,前往松飞逸的住处。
…………
那边松飞逸一手捧着一个碗,一手拿着一双长木筷,站在山头正在打灵鸡蛋。
他今日戴了一副纯银面具,是他高价雇人打造的,能够掩盖住被毒液侵蚀得面目全非的右半张脸。
他立于山头目眺远方,好似在寻找着什么。然则这样也不妨碍他飞速搅拌的动作,手中的蛋至今未曾洒出半滴。
片刻过后,另一位男修自后方走来,走到他身侧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远处一眼:在看什么?你都在这块大石上张望半了,蛋要给你搅熟了。
松飞逸目不斜视:看姜师妹。
姜师妹??
男修再次眺望远方,来来回回看了好一会儿:哪儿呢?哪有姜师妹?她不随着花家离开分门了么?
松飞逸没好气道:看她何时回来。
这也能看?想想又道,你是想等她吧?……哇,你又有黑暗料理想找师妹试毒了啊?
松飞逸终于收回目光,更是没好气地看着男修:想什么呢?我是担心她回头又带花家姑娘回来,那我这面具便还不能摘下。
男修这才发现他将面具带上了,奇怪道:你戴来作甚?你向来出门才会戴这副面具的。
大师姐不交待了?贵客来访,让我们尽可能闭门不出,否则我们这样子,吓到贵客怎么办?姜师妹好不容易结识这么一位世家千金,吓跑了怎么办?
啧,你可真是上心。男修啧啧。
这是自然。我的全新糕点系列便是得了师妹的启发,如今正在不断改进之中,想必不消半个月便能正式面世了。
姜师妹也果然是个人才,教什么会什么,你们看看你们,不肯替我品尝把关便算了,也不替我出主意,还要嫌弃我的手艺。
男修哭笑不得:你这可是毒糕点,稍有不慎便命丧黄泉的玩意儿,谁敢替你尝啊,也就姜师妹艺高权大。
松飞逸道:本人身为调制师,会真的让你们中毒吗?未经过多番实验,解药毒药齐备,我不可能给你们尝试。
男修不想搭理他,摆摆手:那么你自个儿等着吧,我到阴风山摘一些毒灵草回来。
松飞逸也不想跟他废话,晃了晃胳膊:走走走,莫扰老子。
于是男修走了。
又过了一阵子,松飞逸碗中的蛋实在搅得不能再搅,他便准备回自家灶台。
便在这时,魏芳与楚一一一同来到。
咦,飞逸你今日戴了面具,是要出门么?楚一一第一眼也问了与男修一样的话。
松飞逸道:不出门,准备给姜师妹撑台面呢。
撑台面??
你看我戴上面具不也算一个英俊潇洒的大美男一个?
楚一一:……
魏芳:……
有一句狠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魏芳摆手打断他:莫要自恋了,我问你,姜师妹有难你帮不帮?
她有难?松飞逸顿时变得严肃,发生何事?
魏芳道:你相信姜师妹的为人么?
自是相信。
她现如今不仅结识了花家千金那样的人物,尚得到了与她一同进行任务的道人们与三青真饶赏识,返璞道人甚至赠了她一鼎道人亲手制作的丹炉,你认为这正常么?
为何不正常?松飞逸莫名其妙,姜师妹人美心善会话,莫看平素一脸冷淡,做起事来还是认真负责的,人又会话会办事,惹人喜爱不是极正常么?
魏芳点头道:我同样这么认为。那么我若告诉你,现下有人怀疑姜师妹不择手段攀附这些人,你相信不相信?
哈?姜师妹攀附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至此,魏芳便放心了,转身招呼松飞逸跟上:那你过来看吧。
松飞逸仍是一头雾水,只能又端着一碗蛋,随着两人离开。
…………
姜迎在云山宗主峰的灵果林待了两个时辰,回来蛊毒门的时候,她有些疲惫,一路心事重重。
今日之所以随七月霜前往果林,是听闻那里有各位长老乃至二宗主在场,她先前怀疑自己灵根被毁、尹三真人与萧立进阶受阻,均与某些高层有关,于是她斗胆前往见一见这些人。
然而今日的品灵果宴会中,这些人均无异样。
对待她这位弟子亦十分温和,不知是因有贵客在场,亦或本便如此。
她摸不清楚,低着头默默走着,思绪急转。
回到自己的住所,她本想回去先让药宝出来继续炼丹,不料走至屋前忽闻一声:站住。
她这才回过神来,抬起头,见松飞逸抱着胳膊倚在她屋门前,戴着一副遮盖半张脸的银色面具,显得神秘又冷凝。
飞逸师兄?来此处有何要事?
松飞逸看着她低哼一声:果不其然。
什么?
他直起身子走过来,在姜迎跟前停下,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稍等。
话音方落,姜迎感受到他的神识忽然大肆放开,向他们所在的山头迅速传开!
松飞逸是筑基修为,神识比姜迎要强悍许多,所以他搭她肩膀的同时释出了保护之力,让她免受神识冲击的不适。
姜迎也知这个道理,所以哪怕她不明所以,也未有轻举妄动,静静地等待松飞逸向四周查探。
片刻后,松飞逸收回大部分神识,只余下一里的范围。
很好,安全。来,开门,我有东西交予你。
姜迎更莫名其妙了,打开屋门请他入内,门半开半掩未有关死。
师兄想要交我何物?
松飞逸翻手化出数个药瓶:给,此乃我的独门毒散,你带着,每月取一瓶洒于屋外,画个圈,能保你平安。
……保我平安?
呐,姜师妹,你如今多大年纪了?
十六。
及笄了。
……是。
那不得了?松飞逸抱着胳膊,你一姑娘家家,正值最美芳华,年轻又貌美,更是蛊毒门难得一见的好姑娘。
你这样的姑娘,自然需要多加防范。此毒散能够替你防狼防贼,但凡吸入此毒散者,一生歹念便会毒发,血流不止,直至身亡。
姜迎极度不解:何故需要使用这般毒散?蛊毒门的师兄师姐待我极好,门内亦不曾出现偷盗事件,平白无故使用这样的毒散似乎并不合适。
如何不合适?松飞逸念头一转,哎呀,正是由于近来门内有贵重物品遗失,怀疑有内贼,我才将此毒散带来给你。
竟有此事?是谁的物品打失了,可需要我协助抓贼?
不不不,这也不需要。此毒散尚有一用途,是能够在人身上留下气息。日后无论是谁沾染了毒散,我均能借由气味辨认。
并且此毒散与我亲自培养的飞毒虫有密切联系,毒散一被吸入,飞毒虫便会做出反应,若我发现有些人在不恰当的时间出现在不恰当的地点,当即便能赶来,当场抓贼。
姜迎听得一愣一愣,不由拿起一瓶毒散闻闻看看:此毒如此神奇?
那当然,你师兄我特制的。
师兄你特制此散,真真只为防患于未然?……莫不是师兄发现有谁擅闯簇,或者想要对我不利,又不好明,才出此计策?
嗨呀,你的这是什么话?以你那灵活的头脑,若发现有人想要对你不利,直接告诉你让你自己对付不更好么?
再者……其实此毒散也非你一人独有,魏芳与一一都有,其余同门……嗯……我会在接下来的时间,一一将毒送去,日后便人手一瓶,可以高枕无忧了。
然而姜迎还是觉得事有蹊跷,微眯着眼死死盯着松飞逸,一副势必将他看穿的模样。
松飞逸少有撒谎的时候,险些抵不住这样的目光审视,好在秉着保护最大试菜官的心,他硬是扛下来了。
瞧够没?好瞧不?再瞧我收钱了啊。他佯装吊儿郎当地调侃道。
姜迎心中更怀疑了,不过也知恐怕问不出什么来,因此大方收下毒散:我的?这些全是?
嗯,全是,用完找我拿,不必客气。
每一个月洒一回?若途中有人擅闯,它可会失效?
不会,放心,谁来都抵挡不住。
那门内遭贼一事,你可与白大师姐汇报沟通了?
白……
姜迎见他一下语塞,又蹙眉道:大师姐如何了?
哦,无事。此事尚在我等部分弟子的猜测阶段,大师姐平素诸事缠身,够忙了,咱们决计有了结论再通知她。
姜迎再一次问:当真不需要我……
不需要,不需要,就是不需要!松飞逸一口咬死,不过你若在你的住所发现什么异常迹象,一定一定一定向我或魏芳一一师姐汇报,听懂了吗?
……
姜迎心中已确认她的住所必定遭遇了什么事,她面上不显任何情绪,只颔首应下,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见松飞逸放下毒散便想走,她又喊停他,自生灵戒中取出一块手帕,打开,将内中晶莹剔透、灵气沛然的灵果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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