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雪纯没理他,先盯着莱昂将消炎药吃下去。
这才来到司俊风身边,跟我上楼,我有话跟你说。
司俊风挑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不能在这里说?
是只能说给你听的话。她坦率承认。
莱昂低眸,神色有些不自然。
司俊风这才起身,跟祁雪纯上楼去了。
莱昂注视着两人的身影,目光疑惑,茫然。
祁雪纯将司俊风带到二楼,先见到了祁雪川。
司俊风查看一番,眼露疑惑:普通的伤口感染,既然吃了消炎药,不出两天就应该醒过来。
祁雪纯摇头:醒过来一次,但很快又晕了。
又说:一直处于低烧状态。我也检查了,可能伤口太深,伤口里面的情况看不到。
司俊风没出声,似思索着什么。
祁雪纯问道:你怎么也进来了?
司俊风这才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双臂环抱,一脸的不屑,好歹是我老婆跑不见了,我不应该来找找?
祁雪纯无语的抿唇: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司俊风看向她:在外面像一只无头苍蝇,任由老婆和她的追求者独处一室?
你可别说我误会了你,连他的衣服都穿上了!他忽然语气恶狠狠,脸色冷沉到发黑。
祁雪纯愣了愣,没想到她穿莱昂的衣服,他会介意成这样。
我衣服破了,她也很委屈,将外套脱下来,难道让我这样子在莱昂面前晃悠?
她给他看里面破了的衣服,那样的一个大口子,柔白细腻的肌肤已隐约可见。
司俊风仍沉着脸,目光却有了变化。
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将她整个儿裹住,一时没看紧你,你就惹麻烦!语气既气恼又宠溺。
她没反驳,但很委屈,嘴角不自觉鼓了起来。
你呀!终究他轻声叹息,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她失踪的这几天,他几乎没怎么合眼,她可知道他受了多大的煎熬!
但此刻还能拥她入怀,之前那些恼怒、担忧、着急纷纷都不见了。
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冷静下来的男人开始追责了,是觉得我不会帮你,还是认为我帮不了你?
祁雪纯知道他没真的生气,这会儿,他让她坐在他腿上。
但他是真的失望。
我怕你知道了看不起我。她实话实说。
司俊风一愣,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我看不起你?你从哪里感觉出来,我看不起你?
喉咙里顶着一股无名火,没地发。
我爸总给你惹事,没有你一直给他钱,他的公司早垮了吧。可是,你
连你爸的公司都没帮忙。
司俊风怎么觉着,她这话有点像在骂人。
她说着却有点泄气,我指责我爸这回惹的事又傻又蠢,但我没能摆平,还被困在了这里。
好多次我想自己把事情摆平,可到最后都要依赖你。她也觉得自己没用极了。
不然你以为老公是用来干嘛的?司俊风不以为然,你惹多大的事,我都没意见,但你不能让别的男人帮你摆平!
说到最后
一句,又是浓浓的醋意和怒火。
和他冷酷的气质一点也不般配。
祁雪纯瞧着他,既感动,又想笑,想笑是因为觉得他很可爱。
我没有让别的男人帮忙摆平,我一直想着你。再说出实话的时候,她没以前那么一本正经了,声音变得软甜。
司俊风浑身犹如被电流穿过。
嗯……一直想,怎么说?他问。
我去找证据,对方家里有三只凶狠的藏獒,我想起你面对它们时,一定满脸不屑,我就不害怕了。
又说:我被困在这里,想着如果是你,一定会砸墙,所以我也砸墙。
她故意隐去,她似乎想起以前的事。
不想让他陷入矛盾之中。
司俊风轻哼一声,一脸不在意,替别的男人担心,给别的男人吃消炎药,也是我会做的?
其实眼底已经有了笑意。
祁雪纯抿唇:一共十颗消炎药,他给祁雪川吃了六颗,自己受伤了却瞒着不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伤口溃烂吧。
看上去你很感动。他恶意的紧了紧手臂。
她诚实的点头,换做是你,难道你不感动吗?
稍顿,她接着说:虽然感动,但就只是感动而已。我又不会因为感动就对他产生,像对你这样的感情。
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
不见面会想你,你不理我我会觉得委屈,我爸做错事了,我会觉得对不起……
够了。他低哑出声,硬唇不由分说的压下。
触碰到对方的那一刻,才发现对彼此的渴求有多深。
眼看情况就要失控,她理智的推开他的肩头,这里不合适……
祁雪川还在沙发上昏睡呢。
司俊风简直被要了命,紧搂着她差点喘不过气。
司俊风……她蹙眉。
不让吃肉,还不能喝点汤?他低声抱怨,脸深深埋进她的颈窝里。
每一次呼吸,她都能感觉到他的眷恋。
她由他抱着了。
砰砰,忽然,一楼传来沉闷的巨响,是莱昂继续在砸墙了。
祁雪纯回过神来,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她要的,是正经的回答。
司俊风的神色总算好过一些,你以为这次是江老板带人设局坑你爸?
她摇头,她知道还有一个神神秘秘的人,她托莱昂找,但没找着不是。
那个人叫傅延,司俊风已经查到,听说他属于南半球某个协会,具体情况没人知道。
她微愣,你是说我爸得罪南半球的人了?
可我爸公司的生意都是你给的。
南半球的人,从何而来?
司俊风轻勾薄唇,似笑非笑,也许你应该想,他们为何而来。
砰砰砸墙声变得密集,而且力道愈大。
声音不但刺耳,更有些急促。
祁雪纯站起身,但没迈步。她觉得应该去帮忙,但她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你想过没有,司俊风忽然开口:对方把你们关在这里,外面不可能没有人把守。既然有人把守,这么大的砸墙声,他们听不到?
祁雪纯脑中瞬间灵光一闪,一通百通,目光落在了祁雪川身上。
这次,他算是遭罪了。
祁雪纯回到一楼,莱昂,你有伤,别再砸了。
消炎药只剩一颗了,祁雪川等不了。莱昂摇头。
你别担心,司俊风带了药。她说。
砸墙声戛然而止。
你上楼吧,我们应该商量一下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出去。说完,她转身离去。
莱昂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跟着上楼了。
司俊风果然带了药包,他正坐在祁雪川身边,给祁雪川处理伤口。
依稀能看明白,药包里有纱布、消毒药水和消炎药、葡萄糖等物品。
给祁雪川处理好伤口之后,祁雪纯随手将药包放到了靠墙的柜子上。
砸墙实在太慢,接着她说道,我们还得想别的办法。
莱昂将目光从药包上收回,司总从外面来,应该带了不少东西。如果有卫星电话,联系人来这里救我们是最快的。
司俊风双手一摊,除了这个药包,其他什么也没有。
他倒是想有,但是,进来得太仓促,能把药包带进来就不错了。
莱昂眸光微闪:司总是怎么进来的?
我找老婆,查到了一个叫傅延的人,没想到遭遇突然袭击,就被人带到这里了。司俊风诚实的回答,还好,也算是找着老婆了。
他一直看着祁雪纯,黏,腻的目光如果勾点芡,保准能拉出丝。
祁雪纯嗔他一眼,说正经事。
莱昂眼底划过一丝妒意,他将目光撇开了。
司俊风继续说:不过我被带过来的时候,在途中留下了记号,我相信我的助手很快能找到我们。
所以,他的好办法是,等。
祁雪纯点头:许青如和云楼这会儿一定也在找我,她们和腾一碰头之后,事情会好办得多。
她看向莱昂:不要砸墙了,我们要保存体力,等着外面的人过来。
你们决定了就好。莱昂离开房间。
司俊风和祁雪纯对视一眼,在眼神中达成了默契,多余的话,谁也不敢说。
几个小时后,莱昂回到这个房间,手里端着刚做好的蔬菜。
但房间里除了昏睡中的祁雪川,没有其他人。
莱昂的目光,落在了柜子上的医药包上。
他站了片刻,什么也没做,转身离开了。
他将蔬菜盘子放到了餐桌上。
这时昏暗的光线中,走来两个人影,是祁雪纯和司俊风。
你要吃东西得快点,祁雪纯的声音,这里白天的时候会有一点光线,到晚上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又很担忧,如果他们再把水停了,这里真的很难待下去了。
司俊风嗤笑,你不是说训练的时候,可以一星期不洗漱?这才几天?
训练的时候可以,跟你待在一起的时候不行,祁雪纯很认真的说,你总要抱我,我不喜欢闻到怪味。
为了能经常抱到你,我得祈祷腾一能快点找到我了。他声音哑了,原本分开的两个身影又交叠在一起。
她本来是一本正经说话的,却总能拨弄他的心弦。
就是这画风,不像被人关着,倒更像在度……蜜月。
一双炯亮的眼睛在昏暗中注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