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雪纯点头,眼里泛起泪光,我就去看一眼,如果谌子心真是和他结婚,我看一眼也就死心了。然后我就回来继续好好养病。
她不会辜负云楼的担忧。
云楼矛盾纠结,眼底终究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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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近期最劲爆的消息,莫过于谌子心的婚事了。
圈内人茶余饭后,谈论的都是这事。
真是司俊风吗?
百分百确定,我家保姆的女儿在婚纱店上班,亲眼看到他陪着谌子心试婚纱。
他和祁家女儿什么时候离婚的?事情来得太突然了!
男人变心有什么道理?说不定婚内就那啥了。
谌子心当三?
谌家的生意全靠司俊风,只要能过上好日子,当三当四有什么关系?
听说以前祁家的生意也都靠着司俊风,司总真把结婚当扶贫了。
哈哈哈……
几个贵妇坐在高档茶餐厅里闲聊,谁也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一个身影悄然离去。
祁雪纯回a市两天了,诸如此类的八卦,她已经听了不下八个版本。
太太!迟胖在餐厅门口迎上她。
她理了理帽子,说道:以后叫我祁姐吧,亲切。
迟胖答应了一声,接着摇头:司总会去的地方我都看了,没找着。
都去了?她问。
迟胖想了想:司总……不会在谌子心家里吧。
祁雪纯抿唇,这个可能很小,但不代表没有。
谌家倒是好进。
既没人看着,也没有防盗系统,祁雪纯很容易翻进了二楼,来到谌子心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人。
然而借着花园外透进来的灯光,她看到了墙上挂着的照片,一幅接一幅,都是结婚照。
照片上的新郎,是她最熟悉的男人。
她怔怔瞧着,心里想着,她和他当时拍结婚照了吗?
她想不起来了,反正住在那栋别墅里时,她没见过结婚照。
忽然,门锁喀的被转动,一个人走了进来。
她来不及躲起来,一直在养病,她的身手已经大不如前了。
走进来的是谌父。
祁小姐。他跟她打招呼,神色淡然。
你,见我在这里,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她挺惊讶的。
谌父淡然一笑:俊风说过,你迟早会来,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家里并不是没有摄像头,而是装了最新款,一般的金属探测仪是检测不到的。
闻言,她轻轻哦了一声。
既然料到了我要来,她说,他有没有做好准备见我?
谌父耸肩:他和子心已经去蜜月旅行了。
不是两天后办婚礼吗?她问。
婚礼只是一个形式,不是吗?谌父微微一笑,最重要的是他们俩幸福快乐。子心一直喜欢草原,所以俊风提前带她过去了。
原来是这样。
好。
很好。
她准备离去,再没有待在这里的理由。
祁小姐,谌父叫住她,俊风有话让我转告你。
他说,杜明已经不能复生,但你还有很长的时间。
祁雪纯沉默不语。
祁小姐有什么话需要我转告的吗?谌父问
。
她想了想,回答道:替我谢谢他,新婚甜蜜时光,还想着前妻怎么度过后半生呢。
说完,她从房间门大步离去。
迟胖的车已经开到正门外等待,想来谌家人也发现了他。
见到司总了吗?迟胖问。
祁雪纯点头,没见到,但和见到差不多了。
我订了明天上午的机票,我回去了。她对迟胖说。
迟胖不可思议的愣了愣,你不闹婚礼了?
这不对啊。
她在鬼门关上做手术,生死关头闯了一回,他连脸都不露,她却放过他让他顺顺利利结婚?
祁雪纯一笑,闹了婚礼,又能怎么样?更何况,没有婚礼了,他们已经去蜜月旅行了。
我看到了他们的结婚照……一切都过去了,我何必揪着过去不放?
迟胖没说话了。
好片刻,他才又说道:推迟一天走好不好,明天我过生日。
祁雪纯唇角的笑意加深:好啊。
说是弄了一个生日派对,地点却选在一家高档西餐厅。
祁雪纯正想着,这种说话都要收着嗓子的地方,真的适合办派对吗?
视线中忽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许青如?这么巧。
许青如来到她面前:不是巧合,我们都是来给迟胖过生日的。
她瞧见许青如手上拎着的生日蛋糕了。
她不禁一笑:许大小姐能给别人拎蛋糕。
看来他们关系匪浅。
许青如瞥她一眼,只是打赌输了而已,别瞎想。
祁雪纯赶紧点头,很认真的表示自己真没有瞎想。
三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点燃了生日蜡烛。
可以许愿了。祁雪纯微笑道。
餐厅里的气氛很安静,大家都捏着嗓子说话。
迟胖一本正经,双手合十,念念有词,然后郑重的将蜡烛吹灭。
许了什么愿?许青如睨他一眼。
我希望祁姐能再见司总一面。迟胖说道。
祁雪纯微愣,心头涌起一阵感动。
迟胖虽然什么都没说,其实很懂她在想些什么。
你的愿望恐怕要落空,许青如不以为然的耸肩:司俊风已经离开a市了。
祁雪纯看她一眼,接着目光越过她往后看,他的愿望可能没落空。
一个身影随两个男人走进了餐厅里间。
是腾一。
腾一是来跟人谈生意的,目前是他在处理司俊风公司的事。
饭后,他送客户上了车,自己也准备驾车离去。
刚打开车门,车门却被人推关上了。
他回头一看,神色微讶:太……祁小姐。
他下意识打量她,眼中的诧异渐渐消失。
祁雪纯几乎是马上肯定,他知道自己做手术的事。
他既然知道,司俊风也一定知道。
但司俊风却未曾露面。
司俊风为什么和谌子心结婚?她问。
腾一为难的笑了笑:祁小姐,司总在想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他认为这样,我就会彻底放下他?她弯唇冷笑:麻烦你帮我转告他,他不用处心积虑。进入手术室的前一分钟,我对自己说,哪怕他在这一刻出现,我会放下杜明的事
。
但他没有来,动手术的那一刻,我就对他死心了。
这些话,对腾一说才算说了,对谌父说,始终是隔靴搔痒。
她心里终于畅快了,多的这一晚,没有白留。
腾一看着她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眼中矛盾挣扎,翻江倒海。
祁小姐,终于他叫出声,问道:手术过程很痛苦吧?
他这是关心她?
想来他也为她办过不少事,算是朋友,她停下脚步,我恢复得差不多了。
以后不会再复发了?
还要观察,但起码有二十几年不用担心吧。
腾一没说话了。
祁雪纯觉得奇怪,转过身来,将他眼角的泪光清晰捕捉。
她立即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究竟发什么事了?
没,没什么。
你说和不说,对我来说,得到答案只是时间问题。他的态度已经让她起疑了。
司总不让我告诉你,腾一咬牙,司总现在在哪儿,情况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经历的痛苦一定不比你少。
祁雪纯忽然感觉呼吸不畅,心口像憋着一只气球,越吹越大,越吹越大……
祁雪纯没回去,而是在a市的住处,与韩目棠见面。
云楼将他领到二楼台阶处时,他停下脚步:你确定我真的要跟她见面?
他本是不愿来的,但云楼说,他过来,他们的事才有可能。
找一个对老板忠心耿耿的女人当老婆,是个好的选择吗?
你敢隐瞒一个字,我就恨你一年。云楼不假思索的说道。
……
韩目棠叹息:可能我说出实话,你会恨我一辈子。
事到如今,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见面之后,韩目棠便拿出一份检查报告,你想知道的答案都在这里面。
这是司俊风的检查报告。
祁雪纯看着看着,手便开始颤抖,脸色唰白,惨白,几乎到透明。
老大。云楼立即扶住她,同时也看到了检查报告。
云楼也怔了。
之前司总的检查报告不是这样的!她说出祁雪纯也疑惑的。
他调包了,连我也骗了。韩目棠回答。
司总现在在哪里?云楼问。
我不知道。韩目棠回答,目光却往上看了一眼。
往上,是天上。
云楼双腿一软,但她拒绝相信。
司总不可能,他还坐在那个位置上,病恹恹的人怎么能将原来的老大挤下去!云楼说的,仍是祁雪纯所想。
也许,就是因为想将原来的老大挤下去,他才透支了身体,韩目棠声音很沉,他一直在等祁雪纯回来,一直想跟她白头到老,他能撑那么久,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他偶尔流鼻血,晕倒,其实是身体在报警,韩目棠接着说,他早该休息静养,可他偏要在祁雪纯面前以正常人的状态活着。
所以,他根本不是要和谌子心结婚,而是以此隐瞒她?云楼问。
韩目棠默认。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云楼接着问。
祁雪纯做手术那会儿。韩目棠回答,他不是不愿意过来,而是来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