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让我看看。
张五爷坐在蒲团上没动,让陈小驴上前。
在陈小驴胳膊上摸了一把后,就皱眉道:小子,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陈小驴装傻充楞,道:没用不是把财神山的事情都和您说了么,我还能有什么没告诉您的?
少给我装傻。张五爷却不吃这一套,我眼睛是瞎了,可是心没有瞎,我是问你,你做这个梦的事情,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
呃……陈小驴眼珠子转了两圈,他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把青铜铃铛的事情说出来。
关于那个青铜铃铛,虽然曹侯和张笏两人都知道,但他们却不知道这东西和他做梦有关系。
张五爷一看这情况,怒了,直接把他胳膊往开一甩,命是你自己的,既然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小子,你可以走了,这事我管不了。
瞧您说的。陈小驴心中暗骂老狐狸,但不敢再装了,故作恍然大悟的一拍脑门,道:看着事情闹的,要是五爷您不说,我把这茬都给忽略过去了,是有这么个情况……
陈小驴把自己关于那个青铜铃铛的猜测说了一下。
张五爷皱眉想了想,伸手道:东西带着没有?给我看看。
带了。陈小驴点头,把青铜铃铛递了过去。
张五爷拿着青铜铃铛,在手上摸索了好一会,忽然脸色一黑,跟抓了个烫手山芋一样,猛地将其丢了出去。
陈小驴看到这情况惊了一下,跑过去又捡起来,道:怎么了这是?
狗东西!
啥玩意儿?陈小驴懵了,这老头怎么突然就骂人?
他想骂回去来着,但想了想,人在屋檐下,没敢动嘴,只是道:五爷我没得罪您吧?
不是骂你。张五爷随口解释了一句,又伸出手,好了,再给我看看。
陈小驴莫名其妙,但还是把铃铛又给递了过去。
这次倒是没有再出幺蛾子,张五爷直接上了两只手,轮流在铃铛上摸索,跟着嘴角翘了翘,道:有了。
有办法了?陈小驴闻言精神一振,说实话,他这两天被梦搅得一直休息不好,每天睁眼,几乎都是在强撑。
张五爷点了点头,把青铜铃铛放在了地上,却说了句听着和这事情无关的话,小子,你小时候在关外呆过,对吧?
现在大家习惯把热河,辽宁,吉林和黑龙江并称东四省,但上了年纪的老人,其实更习惯笼统称为关外。
这是从满清遗留下来的叫法。
陈小驴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没错,不管不算很北,当时在热河。
一样的。张五爷摆了摆手,问道:你对家仙,写神,跳大神那些东西了解多少?
不算很多,但知道这些东西都挺邪乎的。陈小驴更加莫名其妙了,五爷,咱们是不是跑题了?现在说的不是这个事儿啊!
张五爷摇头道:其实是一件事,这个青铜铃被人请了神了,所以才会勾你的魂,幸亏你找我找的早,不然,真在梦里爬进了棺材,哼!
张五爷说完冷哼了一声。
被请了神,勾魂?陈小驴听到这两个词汇,愣了一下,再加上张五爷又问东四省那些神神叨叨的事,一下子明白了,写神?
没错。张五爷点了点头。
跳大神,这很多人都知道,就是请一些东西上身什么的。但东四省乡下的写神,外人知道的还真不多,里头的门道好像比跳大神还深,只有正儿八经传承的那些堂口里的人才会。
陈小驴也只是知道个皮毛,民间传说是那些懂写神的人,有本事把一些肉眼看不到的东西,固定在某些特殊的器物或者住宅里,然后那个东西或者屋子,就会变得很诡道。
不过这种写神,一般都是谁家里闹了家仙,才会去请堂口里的人帮忙把家仙给写出来的,至于固定在器物上这回事,如果不是张五爷说到了这里,陈小驴也想不起来这茬,因为太少见了。
当下陈小驴就有点麻瓜了,问张五爷,难不成是这铃铛里被写了个家仙?
张五爷嗤笑道:家仙?上海哪里来得家仙?再说,如果写的是家仙,你怎么会梦到那口棺材?
那里头是什么?
张五爷道:我就不信你猜不到。
我草,这瘪犊子!陈小驴当场骂了出来,他还真猜到了,只是不太想相信!因为答案是那具可怕的女尸,被人写进了这个青铜铃铛里。
张五爷摇了摇头,说道:我听勿用说,当时烛火亮了,所以肯定是这样没错。家仙不是邪祟,那个东西,也同样不是。
陈小驴懵逼道:可是不对啊!这东西我从头到尾就没离过身,怎么可能有人在上面动手脚?
张五爷却道:在你拿到它之前呢?
那更不可能啊!陈小驴头遥得和拨浪鼓一样,我也不满您,在去财神山之前我就拿到它了,中间就交给猴子过一中午,猴子肯定不会这些吧?而且,它之前根本就没有----
陈小驴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他想起来了一件事,跳下深渊后,他们全都被摔晕了,然后被人救了,送到了老郎中那里,东西也是被救他们那人收拢起来的,所以,青铜铃铛他根本不是没有离过身!
呵呵,说啊,怎么不说了?张五爷满脸戏谑,知道哪里不对了?
陈小驴点了点头,心却提了起来。
这两天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他有意无意的忽略了这件事。
张五爷道:写神,是关外那些堂口里的人才会的东西,不外传的,所以当时救你们的人,肯定是一个关外的人,而且是一个高手,不过他没安什么好心啊。
不安好心为什么要救我们?陈小驴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这么搞是不是多此一举了?
张五爷道:那可未必,死也有很多种死法,直接让一个人去死又有什么价值?那人应该是想利用你干一件大事。
什么事?
给棺材里那位找身体。
嘶……
陈小驴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情不自禁看向自己萎缩的小臂,又一次想到了自己在梦里往棺材里钻的场景。
现在知道怕了?张五爷冷笑了一声。
陈小驴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可是有这个必要么?那玉棺里----不是有身体?
那不一样的。张五爷摇了摇头,却不说怎么不一样了,转过话题道:好了,这事情说起来危险,但既然看破了,解决起来也不算麻烦,你去打一桶清水过来。
好。陈小驴点头,到井边打来了一桶水。
张五爷摸着桶沿,把青铜铃丢了进去,跟着嘴里絮絮叨叨念了段经,完毕后咬破手指又往里面滴了两点血。
嗤!
血珠子刚一下去,陈小驴就听到了一阵很小的灼烧声,就跟水渍在铁锅里被大火蒸干时候发出的声音一样。而木桶里的清水,这时候忽然变得黑漆漆的,跟刚洗完毛笔一样。
陈小驴眼里闪过不可思议。
等了几秒,张五爷道:没问题了,捞出来吧。
水桶里这时已经看不到青铜铃了,陈小驴伸手进去,在桶底摸了一圈将其找到,捞出来后,又看了看,不过他看不出来哪里有变化。
这就好了?他问着,有些不太信,过程看着太简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