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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五章、糖纸的味道

银河战线 永不消隐的银星 4835 2023-08-02 11:37

  梭车上的加米力奥不再挣扎,因为她知道,挣扎没用。

  当梭车驶进那个她连看都不敢看一眼的富人区的时候,她还是没能忍住,歇斯底里了起来。

  我不去!快放我下车,我想活着,我只是想活着!

  奥佛丁将她抱住,说道:好好好,看完眼睛我就送你回去,你别紧张,我家里没什么人,不会有人报警的。

  眼见奥佛丁软硬不吃,加米力奥逐渐放弃了抵抗。

  她任由奥佛丁抱着自己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厅,任由一声声的少爷声从耳边传进来,她紧闭上双眼等待着这处华丽房子真正的男主人的咆哮与谩骂。

  但直到她身下传来柔软的触感她都没等来她认为必将到来的那一刻。

  维纶抓住了她的手,说:别这么害怕,奥佛丁的父亲不常在家的,今天看样也是如此。

  奥佛丁呢?

  他去叫私人医生去了。

  柔软的床垫陷了下去,将她瘦小的身体包裹的不只是舒适的床垫,还有一条温暖的毛毯。

  她把毛毯抓在手里,感受着这久违的触感。

  没过多久医生就在奥佛丁的带领下走进了房间,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个年轻的长发女性跟着进来。

  与仆人的打扮不同,她看上去穿得十分休闲。

  在一系列的检查下来,医生将加米力奥不会瞎掉的事实告诉给了奥佛丁,这让在场的三人松了一口气。

  但是这姑娘有严重的营养不良。

  听到医生的这句话,奥佛丁三人大吃一惊,加米力奥在心里大骂了一声,用毯子蒙住了自己的头。

  站在门口的那人哈哈大笑,说:奥佛丁,你捡了个人回来,竟然还不知道她是个姑娘。

  姑娘?

  看着奥佛丁一脸不信的样子,私人医生立刻把手腕上的检测数值递给他看。

  去去,都出去吧,我跟这小丫头聊聊。

  几人退出了房间,只留下了那名长发的年轻女性与缩在毯子底下的加米力奥。

  唉,你打算缩到什么时候?

  听到对方的话,加米力奥从毯子底下漏出半个脑袋。

  你是谁啊?

  那你是谁啊?

  加米力奥想了想,觉得自己已经跑不掉了,索性将自己的名字说了出去。

  我叫加米力奥。

  真名呢?

  该你回答我了!你是谁啊?

  我是珍妮丝·阿丘尔梅·丁沃夫。

  啊?这么长?这算什么?

  你叫我珍妮丝就行了,下面该我问你问题了,你为什么要装成男孩?

  加米力奥啧了一声,说:我是个下层人,这个年纪不装男孩早就被你们这些上层的家伙给祸祸了。

  珍妮丝干笑了两声,说道:如果不是眼睛肿了,就你这细皮嫩肉的男孩怕是也不安全吧?

  加米力奥翻了个白眼,说:真是让你失望了呢,大小姐。

  嘴还挺碎……

  我昨天听奥佛丁说,你救了他?

  不然你说我好好的为什么会被打?

  珍妮丝将手伸向加米力奥的脑袋,加米力奥杯她吓得缩回了毯子里。

  明明这么胆小,怎么说话总带刺呢?

  我会说好听的,说好听的你会放我回去吗?

  毯子里传出了加米力奥闷声闷气的声音。

  珍妮丝看着缩成一团的毯子,轻笑了两声,说:你就这么想回去吗?我昨天听奥佛丁说了,你们那里的生活是很凄惨的。

  我不回去难道还要住在这吗?

  为什么不行呢?

  加米力奥从毯子底下露出头来,认真地盯着珍妮丝,看了好久发现她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之后,她哀嚎了一声。

  怎么你们俩都一个脾气啊……

  求求你了,放我回去吧,这里的生活我过不了一天就得露馅,比起被警督带走我宁愿回去吃垃圾。

  珍妮丝笑了起来,说:奥佛丁是我弟弟,我们俩一个脾气很正常的。

  你也不必那么担心,没人会报警的,再说了,就算是警督来了他们也不敢带你走。

  这处府邸可是萨夫曼大人的,你知道他吗?他是贾贡共和国首屈一指的财阀,也是我们的父亲。

  加米力奥不知道这人是谁,但对首屈一指这个词她多少有些印象,她顿时觉得自己惹了天大的麻烦。

  求你了,让我回去吧,我没想赖上奥佛丁,我只是想蹭顿饭吃。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啊?

  你这个爸爸要是不喜欢我这种臭虫该怎么办?我还是得被丢给警督……

  珍妮丝笑了笑,说:你管他干啥,他一个月都不回来一趟。

  听着,听着,你在这儿绝对安全,别想那些有的没得,好好住下来吧。

  珍妮丝离开了,门口传来了隐约的交谈声,加米力奥听不清楚。

  她躲回毯子底下,无法接受自己有机会脱离下层聚集区的事实,她不知道自己该留下来还是逃回去。

  是回去继续当饥饿,但自由的蝴蝶,还是当衣食无忧、供人把玩的金丝雀。

  她十岁的小脑子里,能放在天平两端的只有这两样东西了,自由和生命。

  脑中不断回荡着这一年来听到的所有残忍的故事,那些失踪的,死去的,沦为玩物的姑娘们的故事。

  正在她因为这些故事而瑟瑟发抖的时候,记忆里浮现出一种冰凉清甜的味道,这些记忆像是恶魔一般钻了出来。

  她无比后悔昨天吃了冰激凌。

  对这种味道的追求让她有了一种想法,想要留下来的想法。

  她拍着自己的脑袋,直到它嗡嗡作响,直到这种想法消失不见。

  但在这种想法随着关于冰激凌的味道消失之后,一种新的味道填补了她脑中空缺的部分。

  那是一种纯粹的甜,是那块糖的味道。

  她将手伸进裤兜,将那张叠得整齐的糖纸拿到了鼻子底下闻着,那上面似乎还残存着糖块的气味。

  伸出舌头轻轻地舔舐、着糖纸,她努力回忆着昨天品尝糖块时的所有感觉,幸福和满足浮现在了她的脸上。

  但下一刻,额外的东西随着记忆涌了出来,是那张一家三口幸福的合照。

  一年来的隐忍和苦难被随之而来的羡慕和憧憬彻底引爆。

  她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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