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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勿唤采薇冬自归(1)

长街人声涨 亭风 3866 2023-08-02 06:12

  项叶和董棾正玩跳棋玩得乐,陆探微就冲进来了。

  项叶料过,陆探微会再来找自己,这么不打招呼地盲闯进来,也符合他的作风,可他开口就要走,着实把项叶惊了一跳。

  陆探微说:项叶,我后日出发去采风,有什么事,老规矩写信。

  项叶像卖不出鱼的老翁般叹气,说:好好地,为何要走?

  董棾敏锐地感觉到这和他的心上人有关,手里转着棋子,端着看热闹的心态不讲话。

  陆探微回:明月纵不偏心,却入不了闭着的眼睛。

  项叶心里摇着杆称,左边坐着呲毛咧嘴的陆探微,右边坐着傲娇冷艳的温清硙,她手里捏着砝码,却不知道该往哪边加。她本能地怜惜陆探微,根本没想到,他竟会被这事逼得要远走,她有些自责,如果她当时帮的更多,或者讲得再伤人一些,今天的结果是否就会不同。

  趁项叶不说话的间隙,董棾问:你被明确地拒了,还是根本没机会开口?

  陆探微站得挺健如花杆,别过的头像不愿被人碰的含羞草,他声音冷硬:谈这些,又有何所谓。

  他打算走,可董棾不想放过这头气冲冲的牛,她一把将陆探微拉住,又按他坐下,顺他的毛:别气别气,你第一次喜欢姑娘,哪做的不妥当了,惹人家不开心,也是寻常。你且坐下来同我们好好讲讲,也好帮你想办法不是,这么怄气没意思。

  陆探微反驳:我没怄气,我是陆探微,是拿笔画画的人,天生就有使命去掌纸世间,我不该久久地停留。

  董棾点点头,陆探微又成了原来的他,冷、远,高高在上。

  她给他递了一杯水。

  陆探微接过来,没有喝,垂了睫。另外两人心似被扇绒轻轻地扫过,项叶耐不住,问:她怎么说的?

  陆探微不愿多讲,只是说:不愿意看画,不愿意讲话,万般皆是勉强。

  他自嘲一笑,又说:将来你碰见温清硙,叫她大可放心,我陆探微不是死缠烂打的地痞,切不会再做损颜之事。

  说完,他就走了。这次他没一点拖泥带水,快得人根本叫不住,也拉不见。

  董棾吃柚子的牙骤得被酸一把,她咽几口水下肚,疑惑地问项叶:温清硙,可是藏书阁那位?

  项叶点头,又淡淡地开口:他不该去采风的。

  董棾不解,问:为何?

  项叶说:她若看了画,才摆明她根本没动别的心思;若没看,恰反表好了,她动过心思。

  董棾越听越迷糊,说:若真动了心思,不是该好好珍存着瞧,又怎会不管不顾?

  项叶掰一小段柚子,递给董棾,说:清硙和旁人不一样,她太清醒了,有的事情,如果最后会伤人伤己,不如直接不要开始。

  董棾嚼着柚子想了一会儿,说:那她也太悲观了,不试,如何知道是好是坏?

  项叶无奈付笑,回:确是如此,总归是心意不到。

  董棾点头,项叶又讲:只不过,现在的冰虽只比往常整个儿的稍稍热一点,但一直撬下去,未必撬不开一条缝。等他回来,若还再想开,怕是难于登天。

  董棾嘟着嘴问项叶:你这一说,我有些怕。都不得不远走疗伤了,他的心意会变吗?

  项叶轻轻歪了下头。

  董棾拿着棋子咳咳地敲桌子,说:崇拜他这么好些年,哎,终究是落凡了。这爱情啊,可真是害人的毒果。

  项叶没搭话,董棾又把棋子丢回篓里,坐直了拧着眉瞅她,说:可有的人,咋就这么幸福㖏。

  项叶回她:澜沧派青雾绵绵,山色清绝,修仙养道之妙地。我看,倒是很适合阿棾你。

  董棾狂摇手后退,整个人一下像丧气的狗耷拉下耳朵来,说:你可饶了我吧,真嫁给他,以后日子难过着呢。

  项叶哈哈大笑,董棾郁闷地瞥她。

  简云楟今夜和俏军师甩开了别人,找了个旷冷的偏处席地而坐,求场微醺。

  俏军师问他:你还要等多久?

  简云楟欻拉开酒,递他一坛,说:不知道。

  俏军师拽着他领子握成一把,质问他:咋的,你大老远把我骗来这荒野,专陪你吃苦?

  简云楟盯着他眼睛,并不讲话。

  俏军师和他对视一会儿,把他松开。哐哐灌下半坛酒,下脸全漏酒渍,骂了粗口。

  俏军师又转头怒瞪他,吼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啥,你趁早消了那鬼念头,叫我做背信弃义的小人,想都别想!

  简云楟也灌下几大口酒,声音大起来:什么叫背信弃义?你现在守的,又是哪国的礼?

  俏军师情绪激动,说:这和国家压根没有关系,是人活在天地间,自就有和天地约好的礼、信!

  简云楟毫不示弱:我只知道,礼有礼之人,信忠信之辈,不分事情轻缓、不分对象地守礼、遵诺,全都是扯瞎!

  俏军师说:你少拿那套势利观来教训我。说白了,就是以利字当头,万事从己利出发来考量,我们江湖人,最讨厌你这副嘴脸!

  简云楟讽刺一笑,说:你何必装傻?江湖人,呵,江湖里就人人都是大侠,人人都是忠信良士?那好,别的不说,你我的父母为何而死,我们祖上的门派为何而灭?谁关心这些?他们谁不守信,谁不忠孝仁义?

  俏军师彻头火了,甩远酒坛站起来,指着简云楟说:姓简的,你别太过分!

  简云楟长吁一口气,咬唇闭眼睛,和他讲:我不该提这个的,我和你道歉。

  俏军师下牙狠咬圈肉,长出一口气,闭过眼转身不再看他,拳头捏的死紧,却终归是放了下来。

  简云楟握着坛边干酒,干完一坛,又开一坛,没一会儿,三坛酒就下了肚。

  俏军师还是没有回头。

  简云楟开口:表哥,我今日且与你好好论一论,这忠信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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