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星儿,你快点呀!
司马澈坐在妆镜前,仔细的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还是不行,太像个女人了。
来了来了,奴婢就说像小姐这样的俏人儿,想要扮成个男子,这可比登天还要难!
这眉得画得浓一些……叫你买最小号的亵衣,你瞧瞧,还是这么大个,怎能束胸呢?
小星儿嘟了嘟嘴,低声说道:万一、万一束坏了,小姐这辈子可怎么办?
司马澈撇了撇嘴,这东西哪里会束坏的?算了算了,来不及了,给本小姐找条抹胸来绑住……这大了也是个麻烦!
她说着对镜化妆,小星儿当真找来了一条洁白的抹胸,她站了起来,来来来,给本小姐绑上。
哎呦……轻点!
小姐啊,你这不是自找罪受么?这才刚刚入夏,天气尚未炎热,你想想若是到了夏天,这样绑着……哪里受得了?当真会捂坏的呀!
司马澈一怔,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先不管了,把这恩科考过去再说。
主仆二人从寅时一直折腾到卯时,足足一个时辰,司马澈变成了穿着一袭青衫带着一顶书生帽的翩翩公子。
这下子就像个男人了吧!司马澈在镜子前转了一圈,颇为满意。
天下哪里有这样漂亮的男人?小星儿嘀咕着又道:没有胡须,没有喉结……有心人一瞧就知道是个假的。
走走走,趁着光线不太明亮咱们先进考场。
还没吃早饭呢!
不吃了,快,拿上书篮,咱们去考个进士!
……
……
恩科考场设置在稷下学宫,由国子监主办,定安伯命题主考,稷下学宫协办。
这是虞朝宣帝登基十年来的第一次恩科,再加上此次恩科的选取意向明确,虽然在陛下的旨意中说明了沃丰道之官员为聘用制,但依然点燃了许多学子的热情。
定安伯乃是沃丰道之首任道台,我等若是考过聘用上了,那至少也是首任县令!
我就是仰慕定安伯之名来的,至于其他,皆是浮云。
定安伯啊,这位爵爷可是真正做事的主,若是有幸能够跟着他,想来这一身所学,也不会被辜负了!
也不知道定安伯会命个怎样的题,听说和以往的秋闱不一样呢。
估计和新政有关……都这时候了,莫非你没有做些准备?
嘿嘿,昨儿才到上京,去国子监报名之后天都黑了,太急。
那你肯定没有听过定安伯新做的那首诗!
啊……是怎样的一首诗呢?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这……这名学子的眼都直了,他无比感慨的喃喃说道:这就是定安伯之高绝理想,我一定要考上!我这辈子一定要跟在定安伯的身边,我要亲眼目睹定安伯扶摇直上九万里!
小声点……!你特么是个男人!
……
稷下学宫外,密密麻麻的学子们各自成群,尽皆言说着定安伯以及沃丰道。
傅小官的名字因为诗词文章而起,又因为武朝文会而盛,再因为主导新政而立,还因为西南战事而成为了传奇。
这个名字,是这里绝大多数学子们心中的偶像,是他们为之而奋斗的目标。
所以对于这场恩科,他们是真正的在用心对待,求得是能够入了定安伯的法眼,跟随着定安伯的脚步,去开创一番丰功伟绩。
司马澈来到这学宫外面的时候,看见的正是这样的一番场景。
她带着小星儿就往里面挤去,借过借过,请让让……!
哎呦,挤什么挤,踩着我的……这学子抬头一看,哎呀呀呀,这位兄台,为何你生得如此俊美?
司马澈脸儿一红,幸亏这时候天光还显暗淡,这位兄台,不好意思啊。
兄台请留步,在下成都府云西言,敢问兄台贵姓?
啊……在下萦丘司马澈!
哦……原来是司马家的少爷,久仰久仰!
兄台原来是成都云府家的公子,幸会幸会!
司马兄,你这颜值……云西言倒吸了一口凉气,贼兮兮的一笑,低声说道:在下云游天下三年,从未曾见过如司马兄这般漂亮的男子,不,莫要说男子,就是女子在司马兄的面前也顿时黯然失色……不知司马兄可有姐妹?
司马澈一怔,云兄这是何意?
嘿嘿……不瞒司马兄,在下而今二十有一,尚未寻到心仪的女子。以司马兄之美,想来您的姐妹也是极美的,能否介绍一个给在下认识一番?
司马澈噗嗤一声就笑了起来,这一笑,笑的云西言眼睛都直了。
不是……真是要了在下的小命了,可惜,可惜啊,这苍天无眼!
可惜什么?
司马兄若为女儿身……何须来参加这科考!单凭着这容颜,就不知道会有多少青年才俊为之倾倒,可惜、太可惜了!
云公子究竟是来参加科考的还是来相亲的?
云西言一怔,当然是来参加科考了,只是被司马兄之容貌所惊叹……听说前些日子定安伯有邀请五大商业世家在四方楼一聚,司马兄可有参与?
司马澈脖子一仰,身子一挺……忽然又微微的佝了一点回去,在下自然是有参与的。
云西言眼睛一亮,听闻定安伯也是生得风度翩翩俊美非凡,当真如此?
云兄……在下发现你看人首重颜值,定安伯这样的人,颜值还重要么?那是才华!旷古烁今的不世才华!
啊……对!云西言猛的点了点头,定安伯当真在那宴席上作了一首诗?
是啊……司马澈一脸骄傲,不觉间流露出了女儿之态,小星儿连忙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猛然醒悟,抬起手来捂着嘴儿假咳了两声,当时定安伯有了六分醉意,于是他长身而起,仅仅数息,就作了那首无题的诗来!
司马澈一吹傅小官就停不下来,她正沉浸在那场景之中,浑然没有注意围过来了许多的学子。
话说定安伯抬步走了两步,一声大吼:来人,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