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与他联姻?
被他莫名其妙的笑声惊到的阿瑶以为太子心生不满,忙借着煮茶的借口跑去摇醒了桓辞。
可巧桓辞整日精神紧绷着,被她一摇便从床上跳起来。
发生何事了?
阿瑶郁闷地撇了撇嘴,道:不是什么大事,是太子殿下来驿站了。
着急忙慌的桓辞终于停下来穿衣的动作。
他来做什么?
已经来了一个多时辰了,姑娘一直在睡觉,他便一直等着。我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桓辞微微蹙眉,匆匆起床整理仪容。
不到一盏茶之后,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终于跨进了堂屋。
实在对不住,让殿下久等了。桓辞轻声道。
无事,左右我今日也不忙。宗政彻笑笑,我来是有事与郡主商量。
说罢,他意味深长地盯着阿联。
阿联即刻会意,跟着宗政彻的人去了外面,体贴地帮他们关上了门。
殿下有什么话要说?桓辞凝眉瞧他。
宗政彻低头笑笑,轻声道:此事实在唐突,希望不要吓着郡主。
桓辞伸手给他倒了杯茶,笑道:无妨,殿下有话直说。
我们二人成亲如何?
啊——
桓辞被茶水烫到,瞬间跳了起来,狼狈地甩着手上的水。
你怎么样了?宗政彻上前捉起她的手观摩。
桓辞脸唰——地红了,局促地抽回自己的手背在身后。
殿下的提议确实让人难以预料。
宗政彻的话让她始料未及,毕竟她从没想过能和此人攀扯上关系。
可细想想,宗政彻的行为倒是合乎情理。
这几年,她和父亲孤立无援,已经被宗政渊折磨地十分狼狈。但父亲手中的兵权不容小觑,这正是宗政彻需要的。
若是和宗政彻联手,对他们双方都有益处。
只是——
她与这人并不相熟,一上来便商讨这种事,难免让她疑虑。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云州的战事,若能借宗政彻之力解决此事,倒也不算吃亏。
郡主可是不相信我?
许久的沉默让宗政彻暗自发笑。
桓辞抬头看了看他,装模作样道:如今父亲正处在水深火热中,我哪有精力去想自己的婚事?况且昨日陛下也问我是否愿意入宫,若他真有那个意思,我岂不是?
宗政彻轻笑一声:郡主不必担心,莫迪会竭尽全力帮定远王平定战事。再者,我想叔父让你进宫的话,只是为了试探你。
莫迪是你的人?桓辞睁大眼睛盯着他。
伏慎那天夜里说的话必然是宗政渊的意思,但枕边人往往是最难防的,若是她进宫对宗政渊而言确实有利有弊。
更何况,宗政渊极好面子,这等引人议论的事他肯定不会明目张胆去做。虽不知他究竟有没有那个意思,但若是莫迪是宗政彻的人,暂且与宗政彻联姻便是值得的。
虽然我没有帮你们争取到五万兵力,但我相信以定远王的能力,三万足够了。男子开口拉回她的思绪。
桓辞垂眼喝了口茶,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原本以为宗政渊派去的人会从中作梗,如今若没了这个忧虑,击退敌军的希望确实大了许多。
陛下想必不会同意我们成婚。桓辞试探道。
不期宗政彻勾起嘴角嘲讽地笑着:不,这是最好的时机。若我先他一步提出来,他便更不好让你进宫。只是,他已经同你提过了,到时必然会记恨你。但他对莫迪深信不疑,等到边关战事解决了,他后悔也来不及了。
殿下怎能确定陛下不会拒绝你?我父亲位高权重,我若与你联姻他岂不是更要坐立难安?桓辞挑眉问道。
最直接的就是最有效的。更何况,你比我更清楚,他为什么要派莫迪前去。宗政彻笑道。
桓辞了然一笑。
这些年宗政渊一直在对付父亲,这次不知又想耍什么花招。若是在这个时候,他发现有机会能将父亲和宗政彻一网打尽,必然会冒险一试。
虽不知宗政彻到底有几分诚意,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要使用得当,便会成为她的利刃。
只是——
她忽然有了不解之处。
殿下今年也该二十有二了,怎得到现在都没成亲?
不仅如此,她也没听过宗政彻有什么风流韵事,这实在稀奇。
郡主不也一样吗?宗政彻只是反问。
桓辞嗤笑一声:既如此,那便值得一试,只是殿下需得拿出些诚意。
一言为定。
宗政彻惬意地靠在椅背上,随手把玩起了手中的玉佩。
*
转眼便到了腊八。
往年在并州时,这节日一定被桓辞过得热热闹闹。
可惜她如今身处异乡,兼之心中有事,早起便闷闷不乐,喧闹的气氛反而扰得她心神不宁。
自那日宗政彻来过之后,她便再没出过门,被阿瑶强制关在屋里休养了几日,如今已经好了许多。
原本宗政彻想让她搬到其他地方去住,但看她伤势未愈,只好先作罢了。
她这几日没收到父亲的来信,难免有些心焦。
她的人不知为何没了消息,如今只有她和阿瑶阿联在此,父亲在这儿安插的几个眼线如今还没完全联系上,且又不敢明目张胆地用,实在让她寸步难行。
可若采买新的人,其中可操作的事情便多了,她不敢轻举妄动。
吱呀——
突然响动的门拽回了她的思绪。
姑娘怎么不躺着?阿瑶见她在那摆弄笔墨,急切地走了过来。
我想给父亲写封信。桓辞轻声道。
这话果然让阿瑶叹了口气,一边帮她研磨,一边道:大夫说了最好躺着,您怎得就是不听?如今养了几日,好容易好些了,可别再累着了。
没事,写封信罢了。桓辞蘸了点墨,提起笔却剧烈咳嗽起来。
快去歇着吧,我来帮你写。阿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给她倒了杯茶过来。
不必忙了,写了也是白写。桓辞叹了口气,扔掉了手中的笔。
阿瑶趁机将她拽到床边,轻声道:快歇着吧,把药先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