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染濯睡了好久,这一战是怎么胜的,谁将他抬回来,昏迷了多少天,他都不记得。
昏昏沉沉中,周染濯只感到头痛欲裂,想抬手去锤一锤,才发觉没力气,根本抬不起手来,嗓子里也火烧火燎的难受,直到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清晨了。
周染濯感觉身上轻松了不少,这些天,一直都有一个人,在他身边耳语着什么,现在都还拉着他的手,是夏景言吧……
唉,小姑娘……果真是如此痴情……诶不对!
周染濯的大脑飞速运转着,这几天他听到的好像是个男人的声音!而且现在拉着他的这只手……夏景言的手哪有这么大啊!
周染濯半眯着眼偷看了一下,瞬间倒吸一口冷气,差点儿再晕回去。
你醒啦!你可算是醒了!我守了你三天呢!夏景宸蹦了起来。
周染濯那个心脏疼呦!怎么是夏景宸啊!
将军……怎么是你啊……郡主呢?周染濯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夏景宸别是看上他了吧。
为什么不能是我啊,我关心你嘛,言儿出去了,你找她干嘛?夏景宸一脸委委屈屈,费心费力不讨好。
出……出去了?!她没来过吗?!
没来过啊,我二哥哥带她回去接小芽儿和言玉去了,朝中有要事,可又不能不管这儿,所以就定了我与二哥哥回朝,留言儿和赵且臣在此剿匪,等言儿她们来了我就走,听说那山贼头子好美色,所以让言儿她们作抵山下那户人家的三个姑娘,扮作新娘上山去,和赵且臣里应外合,一起除了这老山贼。夏景宸老老实实的交代着。
那么危险的事!怎么能让郡主去!周染濯比夏景宸这个当亲哥的还急。
或许他也没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对夏景言生了不该有的感情。
我也不想啊,可言儿确是东江能寻到的所有女子里功夫最好的一个,比那群山贼强了不知多少倍,况且这不还有赵且臣嘛……夏景宸像是个被批评了的小孩,低着头小声说着。
行吧,你们说了算。周染濯摆了摆手,在别人家地盘还闹起脾气来了。
言儿带小芽儿我可以理解,但你说,她为什么要带言玉啊?报复?夏景宸尽力叉开话题。
一瞬间夏景宸也没反应过来,自己作为一个将军,为什么要讨好周染濯。
不知道!周染濯不耐烦的回应着,背过头去不看夏景宸。
哎呀你急什么嘛……
我不急!我能不急吗!言儿她就是一小姑娘!你让她帮你剿匪啊,你怎么不让她替你出征打仗呢!周染濯叫嚷着。
那言儿她……夏景宸突然卡住了,意识到了不对劲儿,那是我妹啊……言儿是我妹你急什么!你急了个什么劲!还有!你刚刚管言儿叫什么!
好家伙,现在的猪都当他面拱他家白菜了!
周染濯才想起来,自个儿是门客啊!竟敢朝将军发脾气,还直讳郡主的名字,脑袋不要了!
不是……臣就,臣就是关心一下郡主……
是吗?夏景宸瞪着他,你是不是对言儿有非分之想!
臣没有啊臣没有!
我家言儿那么漂亮你居然没想法,把你眼珠子挖了算了!
那臣……有?周染濯头顶直冒汗。
你竟敢对言儿有非分之想!看我抽死你!
夏景宸干脆利落的抽剑,周染濯迅速绕开他跑了出去,边跑边喊:
那你说我有还是没有啊!
哪有这么不讲理的啊!有没有都不行啊!
周染濯根本不敢停,夏景宸在后面玩命的追,路过的巡卫兵看见了也立刻帮着夏景宸追,谁都想夺得这抓住要犯的头功。
见情况不妙,周染濯立刻攀着一颗大树爬了上去,夏景宸又不会爬树,只能站在树下干瞪眼,心里这个气啊,怨恨没和夏景言学学爬树。
你下来!夏景宸喊着。
下去我是傻子!周染濯回应。
不打你,来来来!夏景宸绕着树转圈,朝着周染濯勾着手。
对,你是不打我,你是想砍死我!傻子才下去!周染濯对夏景宸扮了个鬼脸。
有本事你下来!
有本事你上来!
两人争着,闹着。
两个傻子。夏景玄回来正巧见着此景,在边上低声说了句。
哥……周先生,你们这是?夏景言满脑问号。
我们……
锻炼!周染濯抢答道。
对对对,锻炼!哥和周先生切磋一下!夏景宸立即附和,不然说什么?干架?他又没想真砍周染濯,吓吓他而已。
那为什么要上树啊?夏景言问着。
他打不过哥被哥吓到爬树了!夏景宸冒出一句.
你哪儿来的自信!周染濯明显不服。
那你下来跟我打一架!
就不!略略略!
嘿!你……夏景宸跑去摇树,下不下来,下不下来!我一会儿叫人把树砍了!
就不下去,你砍一颗我换一颗,有本事你把这满山的树都砍了!周染濯叫嚣着。
给你能耐的!以为我抓不着你是吧!夏景宸是又蹦又跳着,但始终都够不着周染濯一片衣角。
行了你们两个,景宸,走了,咱们赶紧回城了。夏景玄说着。
哦……夏景宸回头瞪了周染濯一眼,补了句:你等着!便乖乖跟在夏景玄身后。
赵且臣夏景玄唤了一句。
臣在。赵且臣立刻出列行礼。
本侯可就把言儿和朝芽交于你了,你得照顾好她们,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本侯唯你是问。
是!赵且臣微躬着身。
哎呀哥你就放心吧!夏景言抱着夏景玄撒娇,顺便不怀好意的拽过了陆朝芽。
陆朝芽红着脸,一句话也不敢说。
我能放心吗!你乖乖听赵且臣的话,少闯点儿祸!听到没!夏景玄叫喊着,这可是他人生第一次跟夏景言分开这么久,能不急嘛!
还有你!一天天的,别跟着言儿瞎闹,听话!知道没!夏景玄掐着陆朝芽的脸说着。
侯爷!我知道了知道了……陆朝芽口齿不清的说着,然而痛并快乐着。
行了,我走了。夏景玄带着气走向马车,内心骂了袁帝祖宗十八代,怎么事这么多!真得找个机会一个麻袋套了他揍一顿。
夏景言和陆朝芽击掌庆贺自由的日子,夏景玄却又猛然回头。
不许捣乱!赵且臣!看好她们俩!
嗯嗯!三人一齐重重点头。
夏景玄和夏景宸总算是走了,看着马车消失在山路尽头,终于……
自由了!夏景言和陆朝芽绕着军营撒欢了跑,恨不得立刻请来鼓乐队奏个乐庆祝一下。
可惜这里没有鼓乐队,只有赵且臣。
郡主,陆姑娘还是早些歇息,明日一早,臣便带着二位赶去山下农庄。
哎呀知道了且臣哥哥!夏景言冲上去,拍了拍赵且臣的肩膀,然后又飞速跑走。
她可毫不忌讳有没有外人在,就是敢当着众人的面管臣下叫哥哥。
郡主,不可以这么叫的,您直接唤臣的名字便好……倒也不是赵且臣不适应这个称呼,就是当着外人的面,总还要重礼些。
赵且臣红着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夏景言把他怎么样了,就比如说刚从树上爬下来的周染濯。
她刚干什么了?为什么赵且臣这个表情!周染濯朝着顾允咬牙切齿的说着。
不知道啊……我也刚来……顾允猫着腰,稍有不慎可就成了周染濯的出气筒了!
我要你何用啊!
周染濯气的脸发红,朝着顾允一顿小拳拳捶你胸口,给顾允都整懵了,这力度……周染濯在逗他吗?
看什么看!回营了!
周染濯转身就走,顾允才反应过来,赶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