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整场戏更加逼真,花语真的租了个大船,在海上航行了两天才到钱塘码头靠岸,相关文书也借了赵昱的便利,由簪星办的一应俱全,最后还在钱塘城最大的酒楼,也就是此次的目标,醉仙楼,包下最大的客房。
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公子,这里!簪星特地打扮成侍女模样,在醉仙楼门口对着刚刚下马车的少年招手。
他一身微光,眉眼霁明,纯白金边锦服腰间挂着一枚青玉缨络,啪折扇一开,细致如美瓷的肌肤衬得双眸似水,泛着优雅而慵懒的随意,真是翩翩好少年!
俊脸形美,竟一点不输于那江南女子。
只是,个子矮了点。
簪星笑脸盈盈地迎上去,跟在花语身后低声道:这次真下血本啊!
花语轻咳两声,声线压低:舍不得银两,套不着狼!
真别说,这次花语的妆容竟比之前在船上练习的还要精致些,弱化了故意强装的粗犷气,增添了几分南方男子特有的柔美,加上花语本身的长相就显得年轻,上妆后整个就是一刚刚及笄的少年郎!
这样一个涉世未深又缺乏商业经验,关键时刻还好面子充场子的个性,被花语表现了个十足十!
走进醉仙楼顶尖的套房,花语小手一挥,簪星领会拿出一块碎银子扔给帮着搬行李的小厮,小厮高兴地连连致谢,吉祥话跟不要钱似的从嘴里蹦出来,听得花语飘飘欲仙。
好了好了,下去吧,本公子要休息。花语赶忙打发走小厮,只剩下簪星在屋子里,才呼得一声放松下来,滚到床上嗷嗷直叫。
姑娘,要不要数数看这一上午花了多少?懂花语者,簪星也。
不要提不要问,我已经心如止水了。花语闭着眼,手捏鼻梁,大口喘着粗气。
簪星笑着上前将花语拉起来: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花语灵动的双眸转了又转,思索片刻后一拍大腿:当然是招摇过市,越招摇越好!
好!簪星应着。
短短半日,花语带着簪星将钱塘城各大商铺都逛了个遍,该吃吃该喝喝,听个小曲赏个美人儿,一点都不含糊。
但面对要高额花销的东西,花语都只淡淡一瞥,回以不屑目光,让人觉得这位爷儿根本没看上你们兜里这点小东西。
花语的男装又俊美非凡,一时间招惹了不少小姑娘的青睐,恨不得上前将花语的家族信息和生辰八字通通要了来。妇人们也聚集起来津津乐道,猜测这花语到底身家几何,来这风景如画的钱塘,会不会带走一两个美人儿回家暖被窝?
有了女人们的一传十十传百,当天夜里,花语就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当然更加蠢蠢欲动的还是各大商户的东家,花语这小子到处看到处逛,很有可能也在考察商户们的实力,指不定都暗中和其他东家都商议过了。要知道,像这样捡便宜的好事,靠的就是能不能在第一时间牢牢抓住。
时机最重要!早了晚了都不行。
一时间,商户们摩拳擦掌,时刻关注着花语的一举一动。
翌日,花语早早起床,让簪星暗中探访钱良有无来醉仙楼,把控好时机,让花语与他来个美丽的邂逅。
钱良这两日都没来醉仙楼当值,日日泡在后院新收的美人堆里,今天实在没办法了,要来看下采买的账单,不然的话,手下那些靠不住的手脚该不干净了。
拖着疲惫的身体,揉揉惺忪的双眼,钱良趿拉着布鞋从酒楼后门走进来,过拐角处一个不留神便与花语撞了个满怀。
呦呦呦,疼死本公子了!花语连连后退,半分真实,半分做戏。
谁啊走路不长眼睛!钱良在店里嚣张惯了,连人都没看清就嚷嚷开了,但等睁开眼一瞧——呦!哪里来的俊俏小哥哥?
转念一想,莫不是入住自家酒楼的那个北方来的有钱公子哥?
钱良一瞬间双眼发亮!他着实没想到北方来的还能这般水灵,他还以为就是个粗糙的毛头小子呢!
果然锦玉堆起来的就是不一样!
瞧瞧人家肌肤胜雪,吹弹可破,一身浅蓝锦服配墨玉腰带。再瞅瞅自己,面色枯槁,邋里邋遢,没个人样儿。
两厢对比,高下立见!
再对上花语那嫌弃又同情的眼神,钱良嗓子里跟堵了石一样,一句话说不出来,只怔怔地盯着那张比女子还要美的小脸蛋。
花语也没想到钱良能如此明晃晃地被自己的美色所吸引,颇不自在地轻咳一声:你没事吧?没被我撞坏吧?
什么意思?轻轻一撞能撞坏我?钱良第一反应便是连连摇头:没,没没,我还比你高一头呢,咋的还能被你撞坏!
但你的脸色很不好。花语实话实说,虽然知晓钱良声色犬马,纵欲过度,但气血两亏之状也忒明显了。
一听花语质疑他的能力,钱良立马挺直脊梁骨,拍拍无半两肉的胸脯:我好得很!
死鸭子嘴硬。
花语无奈地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面小镜子举到钱良面前:你看看你的气色,跟从坟堆里爬出来似的!
哇!钱良不屑地看了一眼,只一眼便直接被自己的鬼样子吓到了,不可思议地拿起镜子左看看右看看,思绪不自觉地转到了前几日被美人哄着吃下的药丸……
要命了!钱良嗷呜一声就要往回跑,跑出去几步又回来将镜子塞给花语。
哎哎哎!花语赶忙叫住钱良,我有办法帮你。
钱良停下脚步:你知道什么就说能帮我!
我当然知道了!你这一看就是家里美人儿如云,是也不是?
花语让簪星安排了几个各有姿色的美人儿与钱良巧遇,凭他的好色本性,必然会接回家好好享用一番,当然,那药丸也是出自花语之手。
钱良眉头皱起来,一脸防备:你什么意思?
花语随意地耸耸肩,唰打开折扇,端得是风流倜傥:你猜猜我今年多大。
花语傲娇的小神情太明显,钱良顺着猜了个保守的答案:十五?十六?
哈!我今年二十,看不出来吧?花语骄傲地就差抖搂起来了。
噗!钱良笑出声来:二十就长这么高啊?说着还上前比划了两下,花语确实矮了钱良一个脑袋。
啧,瑕不掩瑜懂不懂啊!就本公子这身行头,这肌肤这样貌,我要什么女子没有?而且都是顶尖儿的那种!花语邪邪一笑,轻挑双眉。
要最快拉近两个陌生人的距离,并取得其信任,就要拿出他最想要的东西。
钱良眯起眼,口水不自控地开始分泌:真的假的?
当然!而且我还有制胜秘籍,瞧瞧我这脸,跟你比起来,是不是一个天,一个地啊?花语要开始下套了,轻挑的语气中充满诱惑力。
那那件事上,我肯定比你强!花语神采奕奕,说服力十足十!
钱良将花语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发现除了个子矮,身形偏瘦,花语这条件真真是好,况且家里有点资本的公子哥,哪个不喜欢穿梭在美人儿中?
有钱有闲,长得俊美,美人儿爱的美男子,也就是如花语这般吧?
话到这里,钱良其实已经信了大半,他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学着城里秀才样子行个礼:小的名唤钱良,敢问公子名讳?
花语故作夸张道:我,你都不知道?真是个土棒子。诶?我刚才是来干嘛的?都怪你,撞我一下还吓了我一跳,搞得我都忘掉我来干啥的了。
公子想要什么?小的是这家酒楼掌柜的的侄儿,公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小的都能为公子办到!花语一拿乔,钱良便不自觉地将自己代入进小跟班的角色中。
花语轻笑,嘴角上扬,略作思索状:行!本公子是爽快人,你就当我在钱塘城的向导,带我好好玩玩!
得嘞,那公子是不是能帮帮小的?钱良还记得最开始花语说能帮他的事情。
啊!花语恍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白瓶,钱良刚要上前接,花语却往后收:诶!这可是我的独门秘药,价值不菲哦!
这……一听要钱,钱良便面露出难色:小的钱包紧啊!
你不是说你是掌柜的侄儿?怎么会连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花语作势就要收起那小白瓶。
别别别!钱良抓抓后脑勺,等会儿,我这就去取钱!
我跟你去吧,正好带我逛逛。花语顺理成章道,见钱良不是很乐意的样子,她啧一声露出些许不满:咋的还怕我偷你钱?
不会不会,哪敢呢?
花语轻轻一呵,钱良就跟个缩头乌龟一般,听话地给花语带路。
走在前面的钱良没有发现,花语眼眸中尽是得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