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抹晨光照进了药庄。
唐正绫推开房门,伸着懒腰走了出来,她站在院中,呼吸着这夏日晨气,忽然觉得心情大好,竟然开始打起了拳。
胡朝岚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看得也是困惑:唐姐姐你在做什么?
一拳长一岁,两拳长两岁,三拳长三岁,这便是神农谷老祖宗传下来的,长百拳。唐正绫一边打一边说着,每隔三日打上一回,可增强体魄,延寿百年。
胡朝岚挠了挠头:可这拳姿,有点憨啊。
没办法,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我也不能改。唐正绫无奈地说道。
此时,旁门的房门也被推开,许敷权等人都各自从房门中走了出来,他们已经换上了出行的装扮。
你们,要走了啊。唐正绫收了拳。
许敷权点了点头:要走了。
陈秀喆笑道:此行是去谈事的,又不是去打架的,搞得那么生离死别干啥。若小神医担心许敷权,要不一起跟去。
谁担心他了,你这个坏东西再乱说话,我现在就让你走不出这药庄。唐正绫佯怒道。
陈秀喆连忙举手投降,不敢再调皮。
冷烈羽点足一掠,走到了唐正绫的身边,挠了挠她的头:好啦,不要生气了,姐姐走了啊。随后冷烈羽便纵身一跃,翻墙而出了。
陈秀喆笑道:告辞了小神医,你可能在意的不是我这个坏东西。说完后陈秀喆也紧跟着离去了。
许兄,一路小心啊。唐正绫看着独自站在那里的许敷权。
神医也在紫川城中照顾好自己。许敷权微微颔首。
嗯。唐正绫淡淡地回了一句。
许敷权也不再多言,纵身离开了。
相墨拿着茶水站在了唐正绫的身边:他们走了?
为什么每回他们离去的时候,似乎都不会问我要不要一起。似乎在他们的心里,我本就不是一起的。唐正绫的语气中略微带着几分失落。
傻丫头,你本就和他们不是一起的啊。他们是玄武阁杀手,而你是神农谷的弟子。相墨轻叹一声,虽然在心里,你们彼此都已经把对方当成朋友了。可他们毕竟还是玄武阁,玄武阁,目前还是不能容存与这个世间的。
唐正绫低头不语。
他们也不是不把你当朋友,只是,他们不希望当危险落在他们身上的时候,也牵连到你这个生死之交。所以,丫头,不要难过。相墨宽慰道。
一行人在路上急速地奔行着。
许敷权问道:紫川城中,还有黯影旧部吗?
这两日转了转,目前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没紫川城,所以现在的紫川城应该是安全的。但保险一点,我留了相叔在那,有相叔在,估计他们也讨不到什么好结果。陈秀喆回道。
黄府那边呢?许敷权又问道,派了谁先去了?
赵宣和鹤竹先去了。陈秀喆回道,算算日子,咱们现在赶紧过去,就能直接去黄府了。
你找了黄府的何人作为牵引?许敷权问道。
黄乾坤。陈秀喆一笑。
黄乾坤?黄大少爷?许敷权微微皱眉。
是啊,黄家主年五十,却迟迟不肯退位,而身为长子的黄乾坤立下汗马功劳,却久久不能上位,这让他在黄府的地位很尴尬。陈秀喆摸了摸手上的扳指,所以他很愿意,多一个暗河这样的盟友。
而在中南城外的高山处,一个骑着赤马的黄布衫慢悠悠地停在了悬崖边,看着下方的那座颇为华美的城池,笑道:中南城,不错的地方。
听闻天青山就在五十里外,你不想去见一面天龙真人,顺便求一支卦象么?一个身着紫衫的姑娘作势要拍那赤马的屁股。
莫拍莫拍,你要是拍了,马儿往前一冲,我可就命丧于此了。布衫男子惊骇道。
这两人,一人自然便是如今赵门的门主赵宣,另一个就是相门的副门主的相鹤竹了。
相鹤竹收回了手:开个玩笑,要是扰乱了大事,怕是我这个脑袋可保不住了。
我现在好歹是赵门门主了,能不能对我尊敬些?赵宣不满道。
少废话,怎么样?去不去天青山啊。等要开始做正事了,可就没机会了。相鹤竹问道。
赵宣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吧。毕竟玄武阁杀手的门主去拜会天青山,我怕还没上去就被赶下来了。
没想到,新的赵门门主,原来这么年轻吗?还是说如今的玄武阁已经无人可用了。一个黑衣蒙面之人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
赵宣耸了耸肩,没有转头:看来想去天青山也来不及了,黄府的朋友已经到了。
相鹤竹转身:我看来者还未必是朋友吧。
黑衣人长袖一挥:姑娘真是聪慧啊。长袖甩起,几支金色的细针随袖口飞出,冲着相鹤竹甩去。相鹤竹瞪大了眼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杆画戟从她身旁划过,直接就将那金针击得粉碎。
碎骨针,这就是黄府的待客之道吗?赵宣沉声道。
黑衣人手一挥,有十几个人从树林间走了出来,全都戴着黑色面罩,显得阴森恐怖。
相鹤竹沉声道:这里是黄府的地盘,黄府出来见人,也需要遮遮掩掩,不以真面目示人吗?
赵宣手握紧画戟,淡淡地说道:黄大少爷在哪?
为何你觉得,我不是黄乾坤呢?黑衣人笑道。
赵宣冷哼一声:若你是黄乾坤,那么方才我手中的画戟根本拦住那些碎骨针,而我这位同伴也活不了。
你的意思是,我不如他喽?黑衣人幽幽地说道。
鹤竹!赵宣低喝一声。
相鹤竹长袖一挥,一股粉末散开,瞬间化为烟雾将面前众人笼罩。
小毒也敢在天下第三的我们面前使出,真是可笑。黑衣人不屑道,但话音刚落,身旁就陆续有人栽倒在了地上。
可笑?那是因为,你们还没见过玄武阁炼出的毒。赵宣取下一张符纸贴在画戟之上,现在也让你们看看我们赵门的诡术之法。
以毒雾为阵眼来开道,还挺有意思的。不远处,一身灰白长袍的鬼怪银面人冷冷地望着这边。
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站在他的身旁,狞笑道:都说玄武阁赵门擅长诡道之术,今日一见,果非虚言啊。若不是前辈告知了我们这方面的情报,不然今日还真奈何不了他们。
蜇賀兄台这番话为时尚早。鬼怪银面人冷笑一声,你们确实带人提前埋伏了他们二人,可如今的局势,却不在你们这边啊。
毒雾之中,为首的黑衣人大喝一声:不要自乱阵脚,速速随我开阵!
是!还未倒下的人应喝道,纷纷退回到四方,将赵宣和相鹤竹围了起来,随后按照某种特定的规律站成几排。每一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刀剑,刀刃上闪烁出一抹血色光芒。而黑衣人的脚下,则摆放着一堆奇怪的石块,那些血色光芒就是从石头上发出。
众人持刀向前砍去,相鹤竹撒下的毒雾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他们做了一个,为什么我的毒阵会被撕破一个口子?相鹤竹惑道。
不知,这种阵法我也不曾见过。赵宣持画戟挡住两名刀客的攻势,沉吟片刻才说道:看来还是小看了黄府的底蕴啊。
不行,不能再被他们拖下去了。得拿出我的压箱底才行了。相鹤竹取出一颗丹药丢给赵宣,吃下去,然后退至我身后。
知道了。赵宣立即服下,随即躲到相鹤竹身后。
在相门用毒天才面前展现毒术,找死。相鹤竹冷哼一声,随后双掌合十,用力地一拍,十七朵黑色的花朵从她衣襟中飞了出来,随后朝那些人打去了,那些碰到黑花的瞬间化为了一摊黑水。
黑毒花,居然真有人练成了。鬼怪银面人瞪大了眼睛。
黄蜇賀也是十分惊讶:这个女子,居然能将毒术修炼到如此精湛的地步。
这个人已经不是蜇賀兄台你们能处理的了,这个小毒人,就让老夫拿下吧。鬼怪银面人哈哈一笑,身形一闪,便掠至了毒阵之内。
毒阵内,赵宣微微一笑:黑毒花都拿出手了,不错不错,相门有你这样的天才,相门崛起,是指日可待了啊。
别说这些没用的废话,对方可不仅仅会用毒。相鹤竹低声道。
放心,剩下的那个,自有我来。赵宣纵身跃起,对面的黑衣首领反应了过来,手掌轻轻一翻,三枚碎骨针飞出,赵宣在空中拿画戟一扫,那碎骨针瞬间化为了粉尘,赵宣落到了黑衣首领的身旁,逼得对方连连后退。赵宣眉毛微挑:看来不仅你们黄门的毒,就连暗器的手法也不怎么样啊,要不再拿出你们引以为傲的傀儡吧。
赵宣正欲举起画戟,快速结束战斗,忽然觉得身后传来一阵蝶声,敏锐的对危险的嗅觉让他立刻选择了把画戟回撤,他一转身,便看到了无数幽蝶飘悬在半空中。他皱眉道:怎么可能......
另一边,相鹤竹看到自己的身旁也出现了一个面目苍白的鬼怪银面人,他一手便抓住了她的肩膀,相鹤竹一笑,她看来这个鬼怪银面人没有看到方才的黑毒花,不然也不会如此草率近身于她。可接下来的情形却令相鹤竹惊叹不已,这个鬼怪银面人居然对毒花毫无畏惧,反而一直压在她的肩膀之上,将她的气力一点点被吸走,很快相鹤竹整个人都动弹不得,最后被鬼怪银面人架着掠走。
相鹤竹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大喝:赵宣!
赵宣见状也是大惊,急忙追上去,却被那些幽蝶以及黄家众人拦住了去路,只能眼睁睁看着相鹤竹被人带走
相鹤竹虽然毒术在相门可排第二,但武功却算不上太高超,此刻被鬼怪银面人架着便完全动弹不得了,她愤怒地看着面前的鬼怪银面人:你是谁!
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是谁了。鬼怪银面人怪笑道,随后甩出三根银针封死了相鹤竹的气穴,让相鹤竹昏死了过去。
另一边,赵宣手中的画戟连连击退了阻拦的敌人。随后朝鬼怪银面人带走相鹤竹的方向奔去。当他赶到的时候,鬼怪银面人和相鹤竹已经不见踪影,只有黄蜇賀拦在那里:赵门门主,既然刚才你说我们黄门三法不怎么样,不如我施展一番,你来领教一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