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房间里，一位留着寸头，微短胡子挂在嘴唇上的男人轻声开口。
所以你是说，这段时间你接触下来，觉得那个人没问题？
似乎是习惯了这人的说话方式，张兵站定了自己的身子，平静的声音开口：是！
唉...
男人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
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从男人的身上散发出来。
噔噔噔。
皮鞋踩地板的声音格外的刺耳。
张兵一动不动，任由男人走到了自己的跟前。
两个人几乎脸都要贴在了一起，但是张兵依旧面不改色。
只因为站在张兵面前的是他的首长，身为北部军区的首长，伍光启！
你要知道呀，小张。
伍光启一脸失望的看着张兵说道：我给你的任务是当周泽有任何错误的时候，直接把他抓到北部军区来，而不是让你接触他，看他究竟有没有犯错！
听着伍光启有些责怪的声音，张兵猛地跺脚，站定了自己的身子。
禀告首长，我并不认为这两件事有什么区别。
啊？伍光启很显然并不满意张兵的答案。
不过伍光启也没有怒斥张兵，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小张，你有些不听话了。
张兵脸色肃穆，开口回答道：禀告首长，并没有这回事。
算了算了。
伍光启转身走到了桌子上，拿起自己早就倒好的茶水。
本来我想让你请他来，就是想让他来京州做客，我请他喝杯茶呐。
说完之后，伍光启乐呵呵地将手中的茶水灌进了肚子里。
张兵虽然在自己首长面前表现得异常平静，但是内心却早就凌乱成了一锅粥。
不是吧，请他喝杯茶直接说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让我找机会把他抓起来？张兵心里嘀咕说道。
可伍光启却好似能听见张兵说话的一般。
等到张兵内心嘀咕完之后，伍光启放下手中的茶水。
看着张兵微笑着说道：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要把他抓起来...呵呵呵...
其实是这小子太过于叛逆，我实在是叫不来他呀。
张兵微微皱眉，不解的问道：首长，连您都叫不来周泽嘛？
我算个屁呀，他爹都叫不来他。伍光启并不在意的说道。
张兵愣了愣，小心翼翼地问道：首长，外面都在传你和那个人有联系...
你是说周泽的父亲吧，当然了。伍光启笑道。
张兵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了伍光启。
首长！他父亲的身份...
我知道，你是觉得我们本就是黑白，无法相识对嘛？伍光启似乎一直都能猜到张兵心里想的什么。
张兵点了点头。
自己首长能够猜透旁人心思的事情，北部军区已经人人皆知了。
所以就算内心中对首长有再多的不满，也不能在首长面前想这件事情。
就算是一闪而过的想法，也会被伍光启捕捉到！
伍光启笑着走到了门口。
张兵并没有转身，不过他却分明听见伍光启办公室的门被锁上的声音。
其实你错了，张兵，你太正义了...
这个世界上，不是非黑即白的，还有人是灰，而大部分的人都是灰。
这时候，伍光启悄悄走到了张兵的身边。
我们，都是灰。
为了镇守边疆，我们杀了多少的人。在他们眼中，我们是黑还是白。
张兵明白，现在伍光启嘴中的黑白代表的就是邪恶和善良。
想了片刻之后，张兵如实说道：对于他们，我们是黑，但对于我来说，他们同样是黑。
没错。
知道张兵会如此说出口的伍光启将手放在了张兵的肩膀上。
可我们也守护了别人，那对于他们来说，我们是不是就是善良的，我们是白。
嗯。
张兵狠狠地点了点头。
伍光启嘴角翘起，继续说道：黑和白相汇，是什么？
是...是灰。张兵说道。
伍光启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将自己放在张兵肩膀上的手拿了下来。
重新走到了自己办公桌前，端起了那一杯没有喝完的茶水。
这样的话，你明白了嘛？
张兵痴痴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首长！
这样就对了，你先走吧。伍光启摆了摆手掌。
张兵目光呆滞，脚步木讷地朝门口走去。
看着如同机械般行走的张兵，伍光启挑了挑眉毛，嘴角挂上了微笑。
似乎他很满意现在的张兵。
吱呀。
门被关上了。
你呀你，又使用你的能力了吧。
一道中气十足的男人声音从内室里传了出来。
没办法呀，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控制我整个军区的人呀！
伍光启似乎并不惊讶，笑眯眯地看着内室走出的男人开口说道：现在的年轻人，都太聪明了些。
这世界就是奇怪，我明明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但是世人总说我是个坏蛋。男人无奈摊了摊手。
伍光启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周博海，你好无辜呀。
被叫做周博海的男人摇了摇头，模样竟然和周泽相差无几。
周博海走到门口，随后伸手打开了伍光启房间的灯。
你为啥总是喜欢待在这么暗的环境里，我就不喜欢。
伍光启懒散地坐在了椅子上，若有所思后开口道：在黑暗中，才能更好地试探人心呀。
脑瘫吧。周博海随口骂道。
伍光启却是不在意地大笑道：你不喜欢在黑暗中的原因，就是因为你有点夜盲症吧！
听着伍光启毫不掩饰的嘲笑，周博海切了一声。
随后摘下自己胳膊上的手表，甩给了伍光启。
新到的货，够你买几卡车的军火。
伍光启接过手表，责怪的眼神看向周博海：你小心点，别弄坏了。
弄坏了我在杀两个人不就好了。
大哥，这是我北部军区的办公室，你小心一点。伍光启叹了口气。
周博海却是无所谓的点了点手指。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那个儿子不服气我。
还有那个不服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