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晏看了看他手里的长箫,不由的挑眉,语气带笑:不会是师兄吧?这么巧。
长令楼微愣,随即轻笑出声。
原来师兄竟然也不守院规,跑这么远来吹曲。
长令楼轻笑道:来此处是看景?
曲晏看向远处的两个小身影说道:带娃啊。
这一看,就看见两个小孩撸起衣袖,试探的想要下水。
阿楠伸出小短腿在水里晃荡了两下。
好像有点深。
言西拉他起身:我来吧。
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两人看去。
怎么?想洗个澡?
言西开口道:我们饿了,看见湖里有鱼。
曲晏哼笑一声:饭不吃,终于知道饿了。
却脱下长靴,挽起裤腿和衣袖下了水。
言西这才发现曲晏身后还有一个人。
阿楠突然叫了一声,拍了拍言西的肩:是不是刚才那个大侠!
你看他手上拿着棍子。
长令楼走近了些,恰好在亮处,只见他穿着青色袍衫,俊美清雅,似清风盈袖。
言西认了出来:你是那天第三的师兄,你们认识啊?
认识。
阿楠问道:你们认识啊?
言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见过他,应该不算认识吧。
长令楼作揖,笑道:长令楼,现在便认识了。
言西眸中一亮:啊!总榜三的师兄,我叫言西。
说着也拉过阿楠。
阿楠看了看两人:我叫林楠啦,哈哈哈。
阿楠,这是我师兄,他轻功可厉害了。
轻功?像刚才那样飞吗?
言西点了点头。
哇,好厉害啊,怎么做到的。
长令楼看向他:想学吗?
林楠笑容满面,眸中仿若星河,期待的望着长令楼:可以吗!
林楠激动的不知所措,言西拉着他:你要认他师傅,这样他就能教你一辈子了。
啊?怎么认啊?
你要跪下,然后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然后手这样,假装捧了一杯茶,你又说:师傅请喝茶。
林楠点了点头,向长令楼跪下: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随后双手捧着空气,举起:师傅请喝。
长令楼愣了好一会儿,身旁传来某人的笑声。
哈哈哈哈,师兄,这可是人家的心意,接了喝吧,哈哈哈哈。
长令楼有些犹豫,随后还是无奈的接过:好,起来吧。
曲晏笑着弯下身,拿起被她用银针打中了好久的鱼。
师兄,你怎么不喝,辜负阿楠的一片心意。
长令楼轻笑了笑,曲晏朝言西说道。
言西,去捡点树枝。
噢。
曲晏于是又转身抓鱼去了。
长令楼对林楠说道:若你想学,明日酉时,我在此处等你。
林楠点了点头:嗯嗯嗯。
曲晏将鱼身上的几根银针拔出,扔在岸上。
没多会儿,言西也抱着一堆干木枝回来了。
曲晏见他要放地上,说道:先铺一层树叶
我来。
林楠积极的跑去折。
长令楼也很随和,蹲下身钻木取火,也不顾自己的衣衫是否会弄脏。
曲晏直接取下自己的发冠来缷鳞,三两下的就把四条鱼收拾干净了。
串在木棍上,又用湖水清洗了一遍。
拿着。
长令楼也正好燃起了火,接过时,只见曲晏的白袍衫从腰往下全湿透,布料紧贴肌肤。
隐约可见纤细的腰身,且小腿光滑细嫩。
长令楼不由笑道:可有人说过,你很像个女子?
曲晏噙着笑说道:哪方面?因为我会杀鱼?
长令楼浅笑着摇了摇头。
言西一边专心烤鱼,一边开口:师兄你不知道吗?她就是女的啊,就是和其他师姐,同窗姐姐不一样,这里和我们一样。
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曲晏也不在意,反倒是长令楼有些不太自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片刻的安静,只有火苗迸发而出的声音,以及晚风轻抚的声音,火堆微微摇曳着。
言西突然开口道:阿楠,其实今天...我来是道别的,不过你现在是师兄徒弟啦,也许以后还有机会一起玩。
阿楠愣了一下,看向言西:为什么?
言西余光瞄了他一般,微微侧过头:嗯....因为...因为....
言西突然愣了一下,眨了眨眼。
一开始因为任务才当的朋友。
现在他真的想和阿楠做朋友,两人一起玩。
反正他不都出来了吗,以后也偷偷溜出来呀。
阿楠看着言西突然转过头与他对视,双眸闪烁。
怎么啦?
言西又偏过头:现在是想通了,那我要怎么回?
曲晏不想掺和两个小孩的对话,选择无视。
长令楼说道:我有空便来,到时,你也一起吧。
林楠欣喜的对言西说道:言西你看,师傅都说了,那我们不用告别啦。
言西还没反应过来:啊?啊,嗯。
曲晏问道:师兄今晚怎么在这?
长令楼浅笑道:有些心事,不过也不重要。
林楠问道:鱼可以吃了嘛?
随即肚子嘟噜的响了起来:嘿嘿,我饿了。
曲晏将自己那串拿给他。
这串可以。
好香啊,谢谢姐姐,言西,我们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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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沉沉,只见一个少女身影偷偷摸摸的在一辆精致的马车外张望。
随后小心翼翼的坐了进去,再也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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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外,三个人选了个离城门稍远的位置,悄无声息的翻跃进了城墙。
哎呀。
言西落地起身,正要走时,却自己把自己给绊倒。
什么人!
巡逻的城门吏听到了动静,连忙跑来查看。
长令楼直接提起言西,轻巧的就落在二十米外的树干上。
曲晏紧随其后,暗自叹道:轻功好就是方便啊。
言西被长令楼放下,眨了眨眼,心想还好他们反应快。
随后三人见城门吏在方才他们所处的位置搜寻,悄然跃下树便跑了。
为了避免和禁卫军碰上,三人便在未多停留,快速的回了国院。
告别后也各自回到自己宿房。
曲晏推门而进,走了几步便转身:跟着我做什么。
言西扯了扯自己污泥浊水的白袍衫:易哥会把我丢出来的。
说完便嘿嘿笑着,跑向原本无人的床榻。
曲晏暗道不好,赶紧过去捂住言西的嘴。
唔!
言西看着床上那惨白,在黑夜中仿佛厉鬼的人。
不由得想后退,却又只能紧紧背靠着言西。
曲晏将他带出后门:男女有别,我也会把你丢出去,赶紧回去。
谁知道言西突然反身死死抱住曲晏的大腿,两眼泪汪汪的。
你你,你床上有死人!
所以你不能留在这。
曲晏转身想让他出去,但被抱住的那条腿却动弹不得。
呜呜呜,你别丢下我,呜呜,我害怕....
言西满脑子都是那天阿楠说的杀人厉鬼。
曲晏见他被吓的打了个冷颤,又被他死死抱着,明早她还要出任务。
松手,我送你进屋。
言西猛的摇头:易哥会把我丢出来的!
曲晏突然冷下脸:把你就和尸体睡。
谁知,言西直接哭了出来。
这让曲晏直接妥协了,微微仰头长叹了口气。
行,那你洗洗再进去。
我一个人害怕....
...我在你旁边。
啊....
言西面色犹豫了,随后不情不愿的说道:那,好吧。
过了半刻钟。
言西抱着自己的脏衣服,一手捂住自己的重要部位:你千万别偷看啊!
滚进去。
曲晏直接把他们宿房的后门关了,回了自己的宿房。
拿了干净的衣物,也去泡了一会儿。
而言西听到关门的声音,心下一颤,总感觉背后发凉。
故作镇定的走到易遥床榻旁,猛的掀开被子,快速的钻了进去,同时将手里的脏衣服随手扔远。
易遥缓缓睁眼,偏过头,身边多了一个人。
......
起身时,被褥掀开了一角,言西光着屁股对着他。
.......
言西刚转过头看他,易遥就把他用被褥裹了一圈,丢到了他自己的床榻上。
随后便平躺下入睡。
言西被被褥裹着,有了安全感也就没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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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御吏府外。
一位粉衣少女被丫鬟扶着踩上了马车。
门帘一拉,少女愣住了。
丫鬟疑惑的问道:小姐?
啊,没事。
说完便走了进去。
御吏大夫在马车旁依依不舍:露儿啊,若是日子过得不好,传信给爹说,爹就是烦死圣上也让你回来。
元露轻柔的推开窗,柔笑道:爹爹,放心好啦。
爹就你一个女儿啊,就算是王爷,也....唉!
元露将悲伤压下,双眸满是温柔:爹爹,别叹气,女儿走了。
好,露儿,记得给爹写信。
拐角处,有一匹白马缓缓走来。
上面坐着一位穿着墨染罗袍衣的男子,左侧腰间挂着一块黑玉牌。
带着黑纱箬笠,看不清此人容貌。
刚走出马车前几米,那马车便快速向城外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