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程谨言瞬间抬头，「什么信息？」

　　「想知道的话，就和我合作吧？我们一起找出幕后凶手。」

　　他脸上出现了一丝迟疑，「我需要好好想一想，现在不能答复你。」

　　「好。」

　　临分别前，林虞又问了一遍，「那个女孩的死，跟我有关吗？」

　　这次程谨言摇了摇头，「一半，她本身身份存疑。」

　　后面的话就涉及警方机密了，他也不可能对林虞多言。

　　林虞也就没多问了。

　　之后的日子里林虞一边工作，一边等程谨言的回复。

　　某天下班回家，她被叶淮之堵住。

　　他定定地看着林虞，带着看不懂的情绪，还是一样的说辞，「你那天的话是什么意思？」

　　「抱歉，我那天被吓到了，说什么话了吗？」

　　「你说死的人本该是你，我后来才知道那个受害人身上的外套是你的，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你想多了，警方的告示你也看了吧？那女孩死于心脏骤停。」林虞忍不住轻蔑，「收起你的英雄情结，我什么事都没有。」

　　即便这么说了，可叶淮之显然不信。

　　他朝林虞逼近了几步，高大的身影覆盖住了她，清冽的松凛气息扑面而来。

　　林虞咬牙问：「叶先生这是想干什么？」

　　「错了。」叶淮之认真地端详着她，眼里又夹杂着痛苦，「也许我一开始就想错了。」

　　「打住。」

　　看着这副模样，林虞生怕他说出毁三观的话。

　　「我们之间真没什么好说的了，您请回吧。」

　　眼前一暗，明灭的廊道灯光被他低垂的身躯挡住。

　　同时垂下的还有他的脑袋，熟悉的气息钻进她的鼻尖，嘴上是柔软冰凉的触感——

　　至此，林虞的三观碎了——

　　被他震碎。

　　反应过来叶淮之在做什么后，林虞一把推开他，接着一巴掌扇过去，「你是有未婚妻的人！」

　　她眼角余光扫过他中指上的银圈，语气忍不住嫌恶。

　　叶淮之顶了顶发麻的脸颊，眼神很深，看着她没说话。

　　良久的沉默里林虞快步绕过他回家。

　　杨壹柠的电话是之后打过来的，约林虞出去见一面。

　　林虞觉得很麻烦，不知这两人到底搞什么名堂，但到底还是同意了。

　　「我希望你不要在淮之面前晃悠，你们已经过去了。」

　　杨壹柠手握咖啡杯，硕大饱满的钻石戒指在灯光下折射出质感高级的光芒。

　　「那麻烦杨小姐你带着他滚出我的世界可好？连偶遇的可能也没有的那种。」

　　杨壹柠杏眼弯起嘲弄的弧度，似笑非笑道：「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该消失干净的人难道不是你吗？」也是第一次展现那高高在上的恶劣，「比如，离开这个国家。」

　　似曾相识的场景让林虞一瞬恍惚，随即嗤笑出声。

　　上一次威胁她的还是顾母林玉芬，就连大名鼎鼎的顾夫人也只是让她滚出海城。

　　可杨壹柠却更大言不惭。

　　「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呢？林、小、姐。」林虞一字一字缓慢咬字。

　　后面那句称呼一出，杨壹柠瞬间脸色大变。

　　见状，林虞就知道她试探出了结果。

　　杨壹柠果然是那个人。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杨壹柠强做镇定。

　　可心里得到了证实，林虞倒是有了底气，「你别以为你是叶淮之的青梅竹马就可以为所欲为。」

　　这话说完，杨壹柠肉眼可见的神色一松。

　　林虞心里一阵冷笑，想不到她这被捂起来的身份还有人想接盘，可劲儿地往坑里跳。

　　既然杨壹柠想要顶替她的身份，那她也就索性成全了。

　　林虞说：「即便是叶淮之也不可能凭空让我一个大活人消失，你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来这出，也要掂量掂量吧？儿时的情谊能让你任性几次呢？」

　　杨壹柠咬牙，「你怎么知道我做不到？」

　　「朝我放狠话的人多了去，有这功夫不如好好抓紧自己的男人来得实在？」林虞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况且我一个光脚的还怕你们穿鞋的？惹急了我，我就曝光你们这对渣男贱女，把你们勾搭的时间线证据放在网上让人审判如何？」

　　最后，杨壹柠提着包铩羽而归。

　　通过这次谈话林虞也确定了杨壹柠的身份。

　　想来这场赴约，没白来。

　　颜悦从医院拿药出来不久，就碰见了堵在门口的郑克，心说倒霉。

　　「悦悦，你这是怎么了？」

　　幸运地是两人是在医院门口碰见，颜悦张口就说：「感冒了来拿点药也要向郑先生汇报？」

　　「我不是这意思……」

　　还未说完，颜悦就接话，「不是最好，离婚协议请尽快签字，除此以外我们没得谈。」

　　郑克眼神一黯，「失去佑佑是我们谁都不想看到的，可佑佑的身世也真相大白了啊！悦悦，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狠心？」

　　「即使佑佑不是你的孩子又如何呢？这就能证明你的清白？」

　　「也就是那一晚，事后我并没有印象！」郑克着急解释：「也许那一晚我和金瑟什么都没发生，才有了她后来借种怀上佑佑的事。」

　　颜悦讥讽一笑，「你说是就是吧，协议记得签字。」

　　她已经不想再听男人的狡辩。

　　郑克摆明了不想离婚，为此颜悦已经提起了诉讼。

　　警察到林虞家了解案情经过时，林虞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回家后发现锁被撬了也不敢进去，就报了警。」

　　话说完，她看见为首的程谨言脸色凝重地吩咐下属一切小心。

　　接着两名警察贴着墙壁小心地开门闯入林虞的家。

　　直到确认了屋子的安全后，他们才让林虞进屋。

　　入眼，一片狼藉。

　　「看一下有没有丢失什么贵重物品。」程谨言神情严肃道。

　　四周检查了一遍，林虞回来说：「贵重物品没丢。」

　　听罢，程谨言表情更难看了。

　　当即吩咐了下属去物业那边调取监控，进行排查。

　　忙了一圈下来，却并无收获。

　　林虞做完笔录，在程谨言的要求下她入住了酒店。

　　瞅准时机，等周围只剩下林虞和程谨言时，林虞说：「你也看见了，我并不安全。」

　　「你这迫不及待的说辞，让我更加怀疑你家被入室盗窃的真实性。」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林虞无奈耸肩，「我这里有一些对方想要的东西，他们不会放过我。」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可以把东西交给我，对我调查进展也会有帮助。」

　　她摇头，「除了合作，否则我不会和你共享讯息。」

　　程谨言焦躁地抽了一支烟，眼瞅着同事回来了也就没说话。

　　送林虞进酒店房间后，离开前程谨言低声说：「好。」

　　林虞松了口气。

　　深夜，酒店房间门被敲响。

　　开门后见雷旭喘着粗气说话：「听说你家招了

　　贼，你没事吧？」

　　林虞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没事。」

　　「那就好。」

　　说罢，雷旭把手机递了过来，「叶总的电话。」

　　看着那保持通话的手机，林虞脸色一沉，拿过手机说：「凭什么他的电话我必须要接，让他滚。」

　　说罢，摁断了通话。

　　「你这——」雷旭瞳孔放大，一脸苦兮兮，「姐啊，你别害我啊……」

　　一个小秘书挂断老板电话这事可大可小……

　　见林虞一脸冷漠，他又叹了口气，「其实老板也不容易，听闻你出事后要不是他在外出差，他就赶过来了。」

　　「我一个前员工的私事就不劳烦他操心了，你回去吧。」

　　大晚上被扰了清梦，林虞肉眼可见地焦躁，重重地关上了门。

　　叶淮之这事后假好心的行为令她不屑。

　　为了表达合作诚意，程谨言事后告诉她，那个像花又像草的标志和他们要查的事情有关联。

　　对方很隐蔽，当年她爸也是花费了好大功夫才查到那个标志是一个部落图腾。

　　「那个穿着民族服饰的少女就是那个部落的人吗？」

　　「嗯。」程谨言说：「但这个部落鲜少出现于人前，不在政府户籍管理范围之内。」

　　也就是俗称的黑户。

　　这样看来那个部落与世隔绝，难怪林虞无法与他们沟通。

　　也难怪少女明明死于他杀，却大事化小。

　　「我曾经还见过一个少年，在海城附近的山里。」林虞说。

　　程谨言瞳孔震了一下，「加上那少女，你接触了那部落里的两人？」

　　林虞点头。

　　闻言，程谨言捏了捏鼻梁骨，喃喃：「难道真是天意吗？」

　　林虞一脸莫名。

　　他又说：「师傅去世后，我查了这么多年，却从未与他们打过照面。」

　　听罢，林虞神色古怪，「……别气馁……就算打了照面你也无法和他们沟通……」

　　「我怀疑你在得瑟。」

　　「……」林虞一阵无语，想到什么，问：「那个少女为什么会回到商场，我明明送她出去了。」

　　「这只是我的猜测，那个受害者去而复返有没有可能是为了找什么？」程谨言说到这里看了林虞一眼。

　　话落，林虞垂着眼睑，没吭声。

　　两人都沉默了起来。

　　后来，林虞把那串数字写给了程谨言，「这是我在遗物里发现的，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看了半天，程谨言摇头，「我回去研究研究？」

　　「行……」

　　「你的眼神好像在说我不行……」

　　被猜到了心里想法，林虞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