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京狂妄之语,让本来还算融洽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哐当一声。
李君沉坐着踢了一下桌脚,他站起身了,对着陈玄行了一礼,说道:多谢今日陈统领款待,天色不早了,在下就先回府了。
李君沉不等陈玄说话,就拉着巧姨出了酒楼。
巧姨被李君沉拉着袖口,站在身后,哈哈大笑着说道:公子,你这是害怕什么,虽然那姓陆的少年人是孟浪了一点,但确实也是实话。
李君沉回头苦笑着说道:就是因为陆公子说的是实话,才更需要小心谨慎,何况现在在京城,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妙。
不,这话听都不能听。
巧姨横了一眼李君沉,说道哈哈哈,公子今日可不像你的本性,以前在西境你可比那姓陆的还狂妄呢。
西境那是我们李家的地盘,自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京城就是一个是非之地,依我看以后还是离那陆游京远点,最起码在京城离他远点,省得出事情,连累到我。
奴婢倒觉得那姓陆的是一个妙人。
得了,我们回府。
怎么走来着。李君沉看着街道,迷茫着问道。
这边,公子跟着奴婢的脚步就行了。
李君沉和巧姨疾步地往王府的方向走去。
另一侧安平酒楼内,陈玄摸了摸额头上的虚汗。
他站起身来,对着陆游京说道:既然李公子辞别而去,今日就先到这里,我巡城营还有公务在身,就先回去了。
陆游京抬头看了一眼陈玄,说道:陈统领要是有事就先回去吧。
陈玄点了点头,说道:陆公子,告辞。
陆游京站起身来,正准备眼睛相送,随即他想到什么,脱口而出道:陈统领,这饭钱你付了吧!
陈玄神情一顿,僵笑道:陆公子大可放心,酒楼的掌柜会记我账上,陆公子要是觉得不够,你在叫小二上来,想吃什么就点,到时候一并记我账上。
陆游京连连摆手,说道:不用,不用。
陈玄看了一眼陆游京主仆,对着陈天问说道:天儿,跟我一起下来。
陈天问起身对着陆游京行了一礼,说道:陆兄,陈某就先走了,下次在一起共饮。
陆游京起身行了一礼,笑着说道:一定,要一定哦。
陈天问点了点头,说道:一定。
这种蹭饭的机会,陆游京还是很高兴的,吃得也不错。
陈天问随着陈玄一起下了酒楼。
陈玄站在酒楼门口的大街上,往酒楼顶上看了看,一阵苦笑。
陈天问看着三叔的表情,笑着说道:三叔,你觉得此人怎么样。
陈玄想着陆游京那句话,评价道:往后京城一霸,胆大包天。
陈天问扑哧一笑,说道:天儿倒觉得他人不错,至少相比起李家那人要有趣多了。
陈玄看了一眼陈天问,叹息道:天儿,你今日就回家吧。
陈天问看着三叔担心的眼神,点了点头,说道:我今晚就回去,等明日在去爷爷那问些事情。
两人各自散去,消失在人海中。
陆游京后仰躺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喃喃地说道:魏叔,至于吗?
老仆看着陆游京的脸,笑着说道:公子,这在京城,我想这些话,你还是少说。
老仆其实也是知道,自家公子是对皇家有几分不满的,北襄郡的百姓没有那么好过,两国的小摩擦时有发生,更何况陆游京一直有一个大将军梦,现在被赶来京城,心里多少有点怨气。
陆游京闭着眼睛,小声的说道:走,回府。
陆游京和老仆出现在了大街上。
老仆坐在马背上,不安地说道:公子,你确定要为我牵马吗?
陆游京走在前头,头也不回地说道:魏叔,你这不是受伤了吗?
可是,等下在被府中的下人们看见了,恐怕不好。
总不能,我背着你回去啊。
这个马受得了吗?
我看小二喂了它不少上等的草料,应该死不了,精气神够着呢。
那······
魏叔,你要再说,那我骑马,你来牵着。
马背上挺舒服的······
······
夜幕降临,整个京城都沉浸在夜色之中。
京城的房屋之前,有一个人在屋顶腾挪跳跃,像一只老鹰一样,盘旋在空中,寻找着自己的猎物。
此人穿着一身黑袍,把自己从头到脚都包裹着黑袍之中,在夜色中很难辨别京城的上空,有人在飞。
黑袍人站在屋顶,看着脚下一栋栋房屋,喃喃自语道:这边应该就是文昌坊了,陈家应该离这不远了,先去陈家,再去其它两家。
黑袍人声音有点沧桑,听声音年纪不少。
他凌空一跃,眨眼间出现在了一片琼楼玉宇的大宅院中,黑袍人站在一处比较高的楼宇之上,眼中满是赞叹之色。
陈家不愧是百年世家,这院子修得真漂亮,真讲究。
他站在原地看了几分钟,眼睛一亮,自语道:就是这里。随着他眼睛看过去的对方是一个东南角的小阁楼,在这一片中,算不上最显眼的对方。
但确是这黑袍人来此的目的,黑袍人脚下一动,几个飞跃,来到了小阁楼之人。
他轻手轻脚地掀开屋顶的红色瓦片,露出一个小孔,往里看去,里面坐着一位少年人,少年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一本书,书桌上倒是很整洁,上面只放了一杯茶水,只是杯中的茶水已经见底,看来少年人这个状态很久了。
黑袍人看了一眼少年身后一整墙的书籍,翻身下了屋顶。
陈天问只觉一阵冷风刮来,冻得他一哆嗦,他抬眼往门口一瞧,一个身穿黑袍的人把自己包裹得很紧,露出一张他很熟悉的脸。
来人掀起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头的白发,笑着说道:陈二公子,好久不见。
陈天问看清楚对方的容貌,吓得站起身来,说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