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银耳羹一饮而尽。
萧子珊趁着方才云亲王走神时,默不作声地在营帐中踱步,将那一幅新绘制出来的军事布防图尽收眼底——
“你在看什么?”云亲王蹙眉。
冷沉沉的声音令萧子珊浑身一震,左手指甲掐进右手掌心,她缓缓转身,从容笑道:“没什么,看那一方砚台里的墨快干涸了,想必是叔父缺少婢女伺候,也少了研墨的人。不如我替叔父研好这一方墨吧?未出嫁时,我也经常替兄长研墨。”
兄长指的是,已故的萧子炎。
云亲王道:“你还记得你兄长?”
“自然是记得的。”萧子珊一边研墨,一边对答如流。
“那你怎么,从未想过替他复仇?”云亲王眸色沉下来,脱口而出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锋一转,“曾听说过你母族的事情。”
云亲王竟然知道她母族的事情?!
萧子珊研墨的手急促一顿,三个小黑点溅在军事布防图上,连忙拿出丝绢去擦拭:“叔父抱歉,给您添麻烦了,我这就给您小心地擦干净。”
她满头大汗,紧张的屏住呼吸,一边擦拭墨点时,一边看向军事布防图。
“不必了。”云亲王冷冷道,“出去吧。”
萧子珊连忙停手,微福了福身,走出营帐外。
从云亲王营帐回到她自己居住的这段路时,萧子珊指尖一直在掌心比划方才看过的军事布防图。
她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只能在心中一遍遍默背,掀开帘布坐在书桌前,提笔蘸墨,刚在纸上勾勒地形线条时,一道沉沉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来人步子急躁,一把踹开门——
是拓跋宏!
萧子珊手一抖,佯装不慎打翻砚台,墨水浸透纸背,也盖过了方才画的军事布防图。
“妾给大王子请安——”她急忙站起身,刚要朝拓跋宏行礼时,拓跋宏直接掐住她的脖子,将人狠狠推到墙上按住,暴躁狂怒地骂道:“萧子珊你这个贱人!本王子刚刚亲眼看到你从叔父帐中走出来!说!你们在帐中干了什么?!”
“妾……妾……”萧子珊脸色逐渐青紫,攫取不到任何新鲜空气,脑子里面一片眩晕。
拓跋宏加大手上力道,只要再稍稍一用力,萧子珊就会被他活生生掐死。
“妾、妾不过是、去送了、一碗、银耳羹……”
“你肚腹中的孩子,不会是云亲王的吧?”拓跋宏微眯眼睛,睚眦欲裂,勃然怒吼:“说话啊!!”
“不、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