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他识货。陆璃哭笑不得。
你确定?陆庾指了指自己的窗纱。
李易已经交代了人,一会就来给你换上,绝对原模原样的。
醉仙坊新出的酒,他传信回紫京城,给你订了二十坛。陆璃朝陆庾眨眼,娇俏又灵动。
你的银子,他的银子?
他的。陆璃轻笑。
这还差不多。
再聊了会,陆璃起身离开,回小院前,她唤来都前卫。
不必再等了,既查不出王进在茶馆见的人,就撬开他的嘴,将王家所有人压入江宁府大牢。
陆璃面色淡冷,不急不缓的吐字。
是。都前卫低头应声,见陆璃没别的吩咐,他退了两步转身去集结人。
君子有异,性非同也……
屋里,李易摇头晃脑的诵读,连陆璃进来了都没察觉。
歇歇,都念一个时辰了。陆璃把水递给李易。
我在读书上,没多少天资,不下苦功夫,哪里背的下来。李易接过水,一饮而尽。
搁下杯子,他拉住陆璃的手,可觉得累?
顺着李易的力道,陆璃在他身侧坐下,笑了笑,走几步路而已,哪里就能累了。
不管是学堂,还是旁系背弃陆家,三叔和父亲都看在眼里,王家那边,我让都前卫去捉拿了。
李易点了点头,并没多意外,能教出陆璃,陆家不可能是一窝干吃饭的。
给陆璃按揉肩,李易随口道:可惜当时怕打草惊蛇,没第一时间冲进茶馆,叫那人跑了。
王进在茶馆见的,绝对是谋划整件事的人。
李易眸子眯了眯,他提前到陈郡,除了求亲,就是收拾王家,王进不愧是老油条,他让都前卫24小时盯着,也只是茶馆那次发现他同人会了面。
后面李易一直在暗中追寻,却始终没有收获。
王进重家族兴衰,看到我,他会交代的。陆璃说着拿起李易放在一旁的书,背到何处了?
这。李易翻了几页,神采奕奕,朝这个进度,三天内,我背下来,绝对没问题。
宫里的绣娘制衣是最好的,布料咱们就用蜀郡产的,这次我会严格检验,谁也别想在里面做手脚。
迎娶的车驾……
说起婚事,李易满眼光彩,滔滔不绝。
陆璃静静听着,手环住他的腰,贴近李易的胸口,唇角不自觉的扬起。
那日,会是什么样的?陆璃眼里有着期待。
……
你们是什么人!敢擅闯郡公府!
瞧着破门而入的都前卫,王府管家沉声喝,面色冷厉,并没把都前卫放眼里,毕竟在陈郡,王家就是天。
领头的都前卫也没废话,亮出了令牌,奉皇上之令,缉拿反贼。
阻拦者,格杀勿论!
都……都前卫?管家嘴巴张合,满眼震惊,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
都前卫怎么来陈郡了!
我家老爷最恶结党营私,少与人来往,怎么可能是反贼。管家试图争辩。
但都前卫哪有闲工夫同他废话,他们出动,可都是证据确凿。
娘娘要知道,你们绝对吃不了兜着走!被钳制的管家,搬出了陆璃。
都前卫理都懒得理他,迈步朝内院走。
数百的仆役,早在都前卫进来的那刻,就吓的躲在一旁,动都不敢动。
侍女们捂着嘴,抖如筛糠,生怕自己因害怕叫出声。
都前卫的狠辣,是天下皆知,那个指挥使,常在审讯的时候,饮人血。
看着翻白眼倒在自己脚下的侍女,武二默默无语,他长的就有那么凶神恶煞?
绕过侍女,武二朝王家爷们的住处走去。
老爷,不好了!
都……都前卫啊!小厮连滚带爬撞开王进的书房,急声道。
王进握笔的手猛的一紧,他紧盯着小厮,你刚说什么?都前卫?
对,来了好多,起码有……
小厮的声音嘎然而止,因为数十人围了过来。
郡公,随我们走一趟吧。武二笑容满面的开口。
王进瞳孔缩了缩,他也没搞清现在的状况,但都前卫闯进来,绝不会是好事。
压下心里的惶恐,王进竭力镇定,是太后的意思,还是陆羽?
武二走近两步,身体倾向王进,压着声,我啊,奉的圣旨。
王进猛抬眸。
带走,一个个比对,别漏了。武二转过身,扬声道。
路过的行人,见王府被官兵围了,都是惊讶,知府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胆子了?
王家这是犯了什么事?
人群越聚越多,小声议论。
这么长的阵仗,很像谋逆啊。有人低低出声。
谋逆?众人惊了惊,王家在陈郡,可谓只手遮天,何必做那种凶险的事。
再说,王家和陆家是姻亲。
姻亲又怎么了,旻帝的江山不就是他老丈人拿走的,人的贪欲,是无尽的。
行了,都别瞧了,要跟这种事沾上,可没好下场。
走走走。
众人低着头,四散离开。
老爷,没找到大公子,有件很紧急的事,王家上下,全被押进了大牢。
侍从急步进陆父的书房,语速飞快道。
陆父眉心一蹙,他把宣纸盖上,侍从躬下身等他的指示。
下去吧。陆父淡淡说道。
侍从微愣,这么大的事,老爷的反应,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虽疑惑,但侍从不敢问出声,他轻步后退,继续去寻陆琏。
越发胡闹了!
陆父低出声,气息重了一分。
牢房里,见到陆璃的那一刻,王进所有的侥幸,彻底熄灭。
你竟回来了。王进的声音听着疲累不堪,他扯出笑,也不打声招呼,我好去迎迎。
陆璃看着王进,我一直以为你是慈善的长辈,哪里能想到,面上的全是假的。
都说你廉洁,但河道怎么加固,都熬不到第二年,明知史厢之才,还是下狠手。
王进眸子剧变,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怎么知道!
看在曾经的情面,我不会赶尽杀绝,但你,不要编故事,别浪费机会。陆璃语气浅淡,眼尾的威严极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