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
侍从顾不得敲门,冲了进去。
宁阳出事了,城防卫搜剿戎国密探,将我们的人端了!
无一生还,女子都让划了脸,辨认不出身份。
数量上,能对上。侍从将最重要的信息汇报给梁孟。
梁孟起了身,面色无比难看,隋州什么动静?
在整修街道,添了两座学堂。
萧圳呢?
他向陆璃请旨,暂离隋州,去紫京城接女眷,带了不少禁军。
梁孟拧眉,李易遭伏击身亡,萧圳势必担忧萧清月等人的安危,这般看,他不像知道萧清月被替换了。
无法突出重围,那些人的脸,是死士划的?
梁孟眸子沉凝,想象着当时的情况。
搜找戎国密探?梁孟嘴角紧了紧,未免也太巧了,里面可供操作的空间,太大了。
去收拾,我们离开。梁孟缓缓吐字。
老爷,那之前的布置?
全部撤了,苏闲已死,都前卫什么时候都能收拾,没必要冒险。
侍从点头,躬身出了屋。
徐娇娇听说要走,怒砸了桌上的茶碗,她好不容易想到怎么泄露梁孟的位置,这计划还没实施,就没下文了!
都什么精锐,连个梁孟都杀不了!
徐娇娇在心里疯狂谩骂,十分不情愿的上了车。
在太阳落下前,李易进了宁阳,没心思看宁阳的变化,他直奔林姌居住的宅子。
哟,来了,人在……
抚了抚被吹起的青丝,林姌默默走了,看样子,不用她指明。
清月。
看着屋里静坐的萧清月,李易三步并做两步走了过去,一把把人抱住。
他动作太快,萧清月甚至没能看清李易的脸。
感受传递到身上的温度,萧清月抬起头,一眨不眨看着李易,泪如泉水般涌了出来。
李易……将头埋进李易胸口,萧清月泣不成声,所有的惊怕在这一刻都释放了出来。
李易咬紧牙关,心像有搅拌机在搅拌,疼的不行,恨不得一口一口生撕了梁孟。
他平日捧在手心,生怕伤着一点的人儿,梁孟究竟是做了什么!能让清月崩溃成这样。
安全了,我保证,再没人能伤害你。李易捧着萧清月的脸,一字一句的柔声道。
李易……萧清月紧紧搂着他,眼泪无声流淌。
过了许久,萧清月才哑着声,同李易讲述被梁孟囚禁在哪,那些天都发生了些什么。
春香春兰才三岁啊!萧清月揪着李易的衣裳,喊了出来。
那么小小的人,满身的血,我看着她们一点一点没了声息……
李易抱紧萧清月,手上的青筋狰狞的暴出,骨骼的摩擦声清晰入耳,梁孟此刻要在,能被李易剁成肉泥。
是我没能护住她们。萧清月不停喃语,自责无比。
李易,是我没护住她们。
清月,是梁孟灭绝人性,看着我。李易捧着萧清月的脸,跟她对视,我会找到那两个孩子的家人,我会让梁孟以血还血,生不如死。
清月,你已经出了那个地方,没人再可以带走你。
李易握住萧清月的手,让她能生出暖意。
清月!
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萧清月,李易瞬间慌了。
去叫大夫!快!
李易冲外面喊。
林姌制止密卫,走进屋,清月被喂了太多药,受不得累,情绪也不能过于激动,让她自己缓缓。
我之前也想过请大夫,但一来不安全,梁孟在楚国经营了那么多年,谁知道会不会是他潜藏的棋子。
二来,也不敢让大夫开药施针,清月的情况,不是一般的复杂,医术不精湛,可能会伤着清月。
李易把萧清月抱上床,掖好被子,李易看向林姌,起身行了一礼,多谢。
放心,我不会拒绝谢礼,等清月身上的蛊解了,我们好好谈。
林姌悠悠启唇,看了看萧清月,林姌没在屋里多待,人家夫妻两,她就不搁那当摆件了。
打来热水,李易给萧清月擦脸,想到萧清月在梁孟手上受的折磨,李易一巴掌甩在了自己脸上。
自责和愧疚几乎要将李易淹没,梁宁汐写了那么多封信,他居然没察觉出不对。
若他早些识破梁宁汐,清月又怎么会被梁孟迫害成这样。
脑袋埋进手心,李易狠狠搓着脸。
明明吃过亏,为什么就是不长记性!
指挥使。
田戒敲了敲门,朝里喊。
等了好一会,田戒才见李易出来,望了望李易猩红的眸,田戒沉声道:统领让我同你说一声,务必看顾好大小姐。
指挥使,也别太自责了。
李易拍了拍田戒的肩,别担心,我不会有过激的举动,一路上,也没顾得上你们,带弟兄们去用饭吧。
话说完,李易返身回了屋。
之后的时间,他就守在萧清月床边,一直到萧清月醒来。
娘子,你吓到我了。
李易将萧清月的手贴在脸上,眸子湿漉漉的看着她。
萧清月试图起来。
李易赶紧扶她,可是想喝水?
也不等萧清月说是不是,李易到桌上倒来水。
梁孟说,蛊虫不会轻易发作。萧清月伸手抚向李易的脸,痴痴的看着,她当真以为,再见不到他了。
怎么红成这样?萧清月蹙眉,清眸望着李易。
太困了,又舍不得合眼,揉的。李易握住萧清月的手,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略有点烫,慢着些。李易将水送到萧清月嘴边,温声提醒。
见萧清月把水喝了,李易放下杯子,紧紧搂住她。
李易,如果一定要找出个人责怪,那个人也是我,是我给了梁宁汐机会,我唯一庆幸的,是她没伤害你们。
李易低下头,噙住萧清月的红唇,她永远是这样,从不会将过错推给别人。
门外,林姌眨巴了两下眼,她就不该怕扰着清月,偷看她醒没醒,这亲的话多久能好?厨房的汤,是端过来,还是再放着?
清月现在这个身子,应该行不了房事吧?
胡乱想了想,林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