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元帅怎么还没来?
回头看向漆黑的城外,驻兵声音沙哑,他的虎口已经裂开,刀也卷刃了。
再这样下去,他们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了。
离放出烟花已经半个时辰了。
而也正是苏闲没来,冯校尉和副校尉手底下的驻兵,长枪刺的越发凶狠。
就在众人绝望之际,城外传来脚步声。
苏元帅到了!!!
随着一声高喊,驻兵眸子亮了,他们大笑,凭空生出无限力气,朝冯校尉等人冲去。
真,真来了……
不同于驻兵的战意高涨,另一方,已经没了斗志,他们不断后退,更有些放下了手上的长枪。
蠢货,都这个时候了,还抱有幻想呢,赶紧杀了他们,关上城门!
冯校尉大喝一声。
愣神的驻兵如梦初醒,是了,他们已经动手了,哪还有退路。
驻兵眸子一厉,双方再次剧烈厮杀起来。
别再困兽犹斗了,苏元帅仁义,定会饶恕我们!
吼叫声很快被兵刃相接声掩盖。
地上倒满了尸体。
不少人身上脸上溅满了血水。
降者不杀!
浑厚的声音从百米外传来。
看着已经出现在视野里的卫兵,最后的一批人,把手上的兵刃放下了。
他们跪倒在地,乞求生机。
冯校尉等人似是知道大势已去,一个个停下了动作,注视着苏闲走过来。
我知道屠城是皇帝下的令,你们也只是听令行事。
把地上的兵器收起来。
苏闲扫视满地的尸体,眼里带着怜悯,扬声说道。
他身后的卫兵,当即打扫起战场。
驻兵听到他的话,绷紧的心都是一松,眼角泛酸,终于有人能理解他们了。
面对军令,哪由得他们说不。
收拾好了?
看卫兵一个个回了来,苏闲淡淡出声。
禀元帅,都在这了。
亲卫指着一旁高高堆起的兵刃,开口道。
既然收好了,就关城门吧。
杀。
苏闲语气里没有任何感情。
众人惊愣抬头,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卫兵手里的大刀劈砍了下来。
冯校尉扬起嘴角,和亲卫参与进了屠杀的队伍。
驻兵睁着大大的眼睛,眼里的疑惑至死未消。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苏闲和冯校尉是一伙的。
一面倒的屠杀,仅仅一刻钟,现场就恢复了寂静。
当太阳出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知道苏闲剿杀了驻兵,救百姓于水火。
不亏是苏元帅的儿子!
好,好啊!
四处都是称赞声。
城门处的鲜血却依旧触目惊心。
李易看完密信,让田戒取来酒。
驻军被剿灭了。
李易提起酒壶,给自己满上,似随意的说道。
你确定不是襄吾卫?周攀皱眉。
苏闲亲自做的。
厉害,以三千人大败两万驻军。
李易仰头灌了口酒,真不愧是苏家人!
驻军不是已经被他们掌控?
李易笑了笑,是啊。
但两万,有多少死忠的?他们啊,怕是什么都不知道,被人骗着前冲。
与其最后失控,不如榨干仅剩的价值,以此推高‘苏闲’的声望。
底层的人啊,就是可悲。
倒在血泊里的那一刻,眼睛想来是大睁的。
五万驻军啊,就这么全部没了。
三万,使楚氏被万民唾弃,两万,让苏闲民心所向。
还真是一个都没浪费呢。
真就特么的会算!
李易眼里寒光凛冽。
苏家世代守护楚国,宁死不肯让外敌踏进一寸,但今日,有人却打着苏闲的名义,聚人心,屠戮百姓。
凤岭的亡魂要能冲出,怕是要吃人。
周攀手指收拢,心里憋闷的慌,他楚国的卫兵,该死在抵御外敌的战场上,而不是别人如此歹毒的算计下。
抢过酒壶,周攀猛灌了一口。
苏闲,那些人的心,比你更狠更绝啊。
杀人不过头点地……周攀低头笑,五万驻军,真正大奸大恶的,有几个?
史书不绝,他们的子孙后代都将受人唾骂。
而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踩着驻军用鲜血铺成的台阶,享受着百姓的拥护。
若知道这一切真相,可有一个驻兵会瞑目?
苏闲,他们不该是这种死法。
周攀捏着酒壶,手腕上青筋暴起。
李易抿着酒杯里的酒,等周将军过来,所有的账,都会清算的。
几十万条人命,我会让他们偿还。
明日,岳父等人就该到了。
田戒,放话出去,苏家只有一个苏闲,我会取下他的头颅,洗干净被他玷污的门楣。
他既然说自己是苏闲,想来也不能容忍别人冒充。
是个有血性的,就过来砍我。
让丰旗去购置米粮,有多少要多少,买不到就抢,但凡和右相有关的,不必客气。
语毕,李易练箭去了。
弓弦拉满,一箭箭直接将靶心射穿。
宫里,太上皇一脸怒恨,襄吾卫眼看就要把驻军剿灭,可现下,一切都给那个崽子做了嫁衣。
苏闲?
谁给他的脸冒充苏家人!
传令……
话刚出口,太上皇停住了,他现在要和这个假苏闲斗起来,岂非让司剑坐收渔翁之利?
踱了两步,太上皇唤来密卫,耳语了一番。
看着密卫离开的身影,太上皇扬起了嘴角。
仁义是吧?
我倒要看你敢不敢攻入建安。
相爷,查清了,盛芸是从大乾回的楚国,之前待的地方叫醉春楼,和李易的关系,确实不浅。
右相掀了掀眼皮,可以把消息放出去了。
闻恒捂着胸口咳嗽,眼泪都笑了出来,闲儿不亏是姑母和苏元帅的儿子,太上皇,你在那个位置,坐不久了!
爹,你相信他,论领兵,司剑绝不会丢苏家人的脸。
有您鼎力相助,我们会平息乱局的。
芸娘看着盛父,笑着开口。
就怕老头子受昌县之事的影响,失了信心。
毕竟,就现在看来,真的确实不如假的有威望。
人家都要攻入建安了,李易至今还在漢谷关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