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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回 夜宿营王邢妙安排

清王朝的覆灭 沃土456 5991 2023-10-26 23:35

  一个清兵过来,从刘沙身上搜出了银票,交给了清军军官。那军官看了看银票,交给了刘斜眼说:这下子物归原主了。转脸对着刘沙说: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给我拖出去砍了。刘沙这才琢磨出味儿来,这才明白原来是上了刘斜眼在大当,大骂道:刘斜眼,你这个混蛋,过河拆桥,背信弃义,我就是到了阴曹地府里,也放不过你——说刚说完,血光飞溅,早被一个清兵一刀砍下了头。

  这一切,早被站在远处的冯野凤看了个清清楚楚,她也大骂道:活该!这也叫交友不慎,认贼为友,别怨我刚才不告诉你。他是个什么人啊,你也敢相信他,这回不坑你,早晚也得把你坑了。

  快到9月9了,王龙头领着三合会的队伍向广州城进发,只说是有个一般性的任务。王龙头又发给了每个队员10块钱,一见有了钱,三合会员的劲头更大了,有的给家里寄去,有的拿着这10块钱高兴地到集市、酒楼、妓院里潇洒了一番。那时候的10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当兵的月薪也就是5到7块钱,一布袋洋面最多也就2块钱。

  听说这个队伍里管饭又发钱,为了钱一路上许多穷人纷纷加入队伍,但是这时候王达延就不发给他们钱了,只说是欠着,到了时候自然会发。薪水欠着,许多闲人也愿意加入,毕竟还有个许愿吗,人员已渐渐增加到了400多人。会员们个个是兴高采烈,都有一种发洋财的感觉,根本不像去冲锋陷阵,倒像是去赶庙会。

  队伍里已渐渐有了几个女兵,王龙头把这些女兵编在了一起,由西品领头,专管伤员医疗的事儿,就跟在王龙头和公韧后面行动。另外,还配备了两匹马,马上驮着一些绷带、西药、草药之类的卫生用品,哪个伤员病得厉害,还可以坐到马上休息一会儿。

  女兵们到了解手的时候,几个女兵围成了一圈,当中就成了厕所,女兵们轮流解手。张散也学得乖点了,马上对那些男人们喊:一律不准朝这边看,谁要是头朝这,那就是违反了10条禁忌的第二条,不准调戏妇女。

  吓得那些男兵们都赶紧扭过了头,一个个都和落了枕似的。

  公韧点了点头,夸奖道:一个好的军队能改造一个人,铁的纪律更能锻造出钢铁般的士兵,别看这些小子们刚来时不咋的,现在可真是越来越像个兵了。

  九九重阳节的前一天,三合会的队伍已经到达了广州城下,王龙头在广州城外的一个村子里,把队伍驻扎下,封锁住村子,人是只能进不能出,然后对公韧说:广州城还得麻烦公韧兄弟亲自去一趟,看看情况。别人我不放心!公韧说:大敌当前,遇敌先侦,就是你不说,我也得到那里去看看。王龙头说:那就有劳兄弟了。

  公韧带着李斯去侦察敌情。

  两个人悄悄走到广州城门口,看到城门口的清兵像是不少,一个个握刀执枪,面目阴沉,如临大敌一般。明天就是重阳节,有不少老百姓带着香烛、火纸提前出城拜祖扫墓,也有不少人进城赶庙会,但都被那些清兵让把香火抖搂开,用刀拨拉着仔细搜索。看来要想把武器带进城去根本是不可能的。

  李斯小声对公韧说:我们还进不进城?

  公韧略微思考了一会儿,说:武器都不让带了,我们还进城干什么。想必是清狗们知道了什么消息,早就有了准备。我们先回去商量商量再说。

  两个人回来,把情况汇报给王龙头,王龙头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公韧对王达延说:光说起义起义的,如果我们没有武器,怎么打仗?王龙头对公韧说:你看看,能不能想个办法,把武器带进去,就是带进去一部分也好啊。公韧摇了摇头说:马上就要进城,这时候了还想着把武器带进去,恐怕连个草棒也带不进去。晚了!晚了!我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那王龙头又问:总台的命令,我们执行不执行?

  公韧说:总台的命令,我们当然要执行了。我看,是不是这样,我们把大部队还是驻扎在这里,只挑选40个武功高强的人,到时候,随机应变,再夺取清狗子的武器,占领城门。城外的人做好准备,一旦听到城里有变,再策应我们如何?

  王龙头说: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王龙头当即挑选了40个人,由李斯带着他队里的20个兄弟,张散带着他队里的20个兄弟,其余的由邢天贵率领,在这里时刻准备着策应城里。今天晚上就在村里宿营,好好地休息一下,明天早晨突击队就开始进城。

  大战前的准备工作是紧张而微妙的,不仅杀猪宰羊伙食好,而且还给突击队员早早地号了房子,让他们好好地休息休息,安排一下自己的私事,而一般的三合会员只能是住在露天里。

  安排房子的时候,邢天贵有意地给公韧和西品安排了一间,公韧对邢天贵说:二哥呀,你是不是忙糊涂了,我和西品还没有结婚呢,怎么就给安排在一间屋里了。邢天贵说:四弟呀,这是什么时候了,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在三合会的这些天也难为你们了,始终没有给你们一个在一块儿住的机会。

  王达延正好走到此处,听到公韧在说房子的事,就对公韧板起了脸,小声说:四弟呀,你这么明白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么糊涂呢!过去了今天,可能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公韧说:大哥,我可没有这么想,我们一定要好好地都活着。等打完了这一仗,我想和西品就结婚,这里先给你打个招呼。王达延安慰公韧说:公韧啊,等打完了这一仗,我一定当你俩的主婚人,弟兄们一定给你俩好好地热闹热闹。可是今天晚上,你俩必须住在一间屋里,说起话来也方便。公韧还是反对说:没结婚,就住在一个房间里,岂不叫人笑掉大牙。王达延鼻子一哼说:我看谁敢笑话,我就把他的大牙给拽了去。说完,就再也不理公韧。

  公韧一看再说也是无用,只好和西品同住在一间屋里。

  关上了门,点亮了油灯,屋里就只剩下两个人了。西品默默地坐了一会儿,问公韧说:公韧哥,你说说,这一仗究竟能打得赢打不赢?公韧平静地说:你以为广州是个什么地方,这是清朝的重镇,住有两广总督府和各路衙门,光驻军恐怕就得有上万,还内连湖广,外通海外,交通极为便利,听说光珠江上外国军舰就有几十艘呢。就凭我们这些人,再加上事先进城的,也就是有几千人,到时候,清军把城门一关,来个一条街一条街地清巷,就连傻瓜也知道谁胜谁败了。

  知道打不赢,那为什么还要打呢?西品问。

  唉,公韧叹了一口气说,这就叫以我们的命去执行三合会的令了。如果我能活着回来,什么也别说了,如果我不能回来,希望你好自为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杀人造反,是我们男人的事,用不着把你也搭进去。西品阴沉了一下脸,假装生气地对公韧说:不许你胡说八道,还没打仗,就说这些不吉利的话。然后她又笑了笑,扭了扭身子撒着娇对公韧说:你走到哪我跟到哪,要是没有我的照顾,你哪能恢复得这么快。看你原来的样子,稍微大点的风,恨不能就刮倒了,还没等你去杀人,人家早把你砍了,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活蹦乱跳的,好人一样了。我不但要跟着你,这回还要跟着你进城。

  公韧心平气和地对她说:我让你留在这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我这里有一本兵书,是老爹的传家之宝,你给我藏着点,等打完仗回来,你再给我,别的人我不放心。西品把脸一板说:什么破烂兵书,我不给你藏着,要是人都完了,我还给你藏着那玩艺儿有什么用处,反正是你走到哪里,我跟到哪里。

  公韧有些急了,气火火地对她说:就凭着你这双小脚,跑又跑不动,颠又颠不了,这不净给我添乱吗。我这是去忙正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事,你可千万别跟着我进城啊,还是跟着大部队好。西品也急了,气火火地说:这一路上亏着谁,还不是亏着我,要不是我,你能走到这里。这会儿又说我这也不行那也不是,你们男人都是这样,看不起我们小脚女人,嫌我们碍手碍脚,其实不是这样的,我和你扮个小情侣小夫妻什么的,不正好能掩护一下吗?那也不能让你去冒险!这不叫冒险,这叫智慧,你不是常说你熟读兵书吗,小两口总比一个单身汉更能混进城门吧!

  公韧一想她说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这个人好认死理,真是胡同里赶猪——一条道走到黑。想了一会儿,只好妥协道:那我们就一块儿进城。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西品说:别说一个条件,就是十个条件也行啊,只要你是对的。公韧说:一切事情都得听我的,你不要乱说话。西品反驳说:说的对听你的,说的不对还听你的吗?

  公韧连连叹气:你这个人,唉……好,好,今天就看咱俩的运气了。运气好,咱们就能躲过这一劫,运气不好,你就别怨我了,咱们都得陷在广州城里。西品笑着说:好几次死里逃生,这不都过来了,我早把生死看淡了。

  公韧从怀里把那本兵书拿了出来,对着兵书说:翼王啊,翼王——今天就别怪我对不起你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天国韬略》的墨迹虽然没了,但是它的每个字句却留在了我的心里。我会继承着你的遗志,誓把反清的事业进行到底。

  公韧然后把《天国韬略》撕碎,用火石打着了火,点着了两张,那两张纸先上来烧得发黄,然后卷曲,发灰,发白,最后只剩下了一小串微微跳动的火焰。公韧又把一张张《天国韬略》的碎纸放入了火里,火越烧越旺,越烧越大,在火光里恍惚出现了千军万马,隐隐约约地出现了阵阵的喊杀声。

  西品说:什么事值得你这么牵肠挂肚的,我看你就和安排后事似的。公韧一边烧着兵书,一边说:这部兵书,就是价值连城的《天国韬略》啊,从此以后,这块人间的瑰宝就从地球上消失了。

  西品一听这话,赶紧从火里抢出了几张纸。公韧赶紧挡住碎纸说:抢不得,抢不得,只要是沾上了它,说不定就得人头搬家。西品连连咋舌:你说得这么悬乎,什么书这么厉害,还能值万两黄金。公韧说:比万两黄金值钱多了。

  西品听说了,又要从火里抢出兵书,公韧又急忙挡住她的手,还把西品手里的几张兵书纸页也抢过来,扔进了火堆里。公韧说:就是万两黄金,也不如你的命值钱。我要你,好好地活着。

  西品是一脸的不解。

  公韧烧完了兵书,才觉得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公韧想了想,从怀里把那个手帕、耳坠拿出来,交给西品说:明天生死难定,我看这个耳坠、手帕还是还给你吧?物归原主。西品把手帕慢慢打开,把耳坠拿起来用手帕擦了擦又递给公韧说:你知道这是我的什么吧?公韧懵懵懂懂地说:这是你的耳坠呀!西品逼视着公韧的眼睛说:这真是一只耳坠吗?公韧说:是呀!

  西品摇了摇头,说:你真是个呆子!这是我的心呀,这是我把心交给你了,希望你好好珍重!公韧轻轻地抚摸着那个耳坠,说:这个事我岂能不知道,可是要是我死了,恐怕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西品瞪了公韧一眼说:你又胡说了是不是,我要你好好地活着。公韧摇了摇头,说:可是战场上千变万化,枪子无情,生死真是一瞬之间的事!西品更急了,嘴一撇,大声地说:我偏让你保存着,这是我的心,只要你心里装着我,就要千方百计地活下来。你一定要活下来!

  公韧的心里感慨万千,顿时激动起来,紧紧地拉着西品的手说:咱俩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就一块儿往前闯吧!西品也紧紧地抓住公韧的手,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已经属于公韧了,两个人已经合二为一,别的话都是多余的了。

  西品在慢慢地铺着被褥,两个枕头摆在了一块儿,被褥也只有一个被窝筒儿。公韧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你在床上睡,我睡哪儿,就在地上睡吧。

  西品红着脸说:你这个傻瓜,邢红棍的意思王达延的意思你不明白,难道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你还口口声声说明天如何如何危险,那就更应该珍惜今天这个机会,错过了今天这个机会,你会后悔一辈子的,到时候,没有卖后悔药的……

  (欲知公韧西品将会怎样,且听下回分解。感谢各位朋友的大力支持,请收藏,请评论,请投花,请投凸凹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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