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晏无意识的用牙不断咬自己的唇,磨出血了都毫无所觉,看着那个身影越走越近,然后站在了他的面前。
司酒低头看着他。
他的样子就像一只被主人打了一顿然后遗弃的小狗,手放在膝盖上,下巴抵在手背上,仰着脑袋看她。
那双漆黑的眸里水雾弥漫,一眨不眨。像是眨一下就能掉下大颗的眼泪水来。
司酒叹了一口气,蹲下来与他视线齐平,看着他说道,嘴巴都咬破了。
祁晏充耳不闻,就这么痴痴的看着她。
司酒动了动,瞬间被他一把扯住了衣摆,一副以为她要走的模样。
她不知道自己第几次叹气了,把手指伸到他嘴边一顶,解救了正被他的牙折磨的嘴唇,却也一下子被他含住了指尖。
司酒:……
司酒眉头一皱,祁晏慌忙松开了她,在司酒开口之前,他颤声道,我错了。
我错了,欢欢。他的手改揪着她衣摆为圈住她的腰,整个人扑上去,埋在了她肩头。
别丢下我,别不理我。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有温热的湿意浸染了她的肩膀。
我错了,我错了。祁晏哽咽着说,我只是太嫉妒了,我不是要背叛你。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司酒被他扑得直接坐地上了,一手撑着身后才不至于被他压到。
得,这个衣服白换了。
可是他哭得太可怜了,一只手还断着,惨兮兮的垂在身侧,实在让人硬不起心肠,司酒简直没脾气。
对待边哭边撒娇的祁晏,她向来没脾气。
哪怕他把自己惹得再生气,好像也会随着他的一声声认错求饶,一滴滴眼泪而全部化为无可奈何。
你的手……
她刚说了一句,祁晏霍然抬头,眼尾还泛着红,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欢欢,疼。手疼……
说着却又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脸上,用一种又委屈又小心翼翼的语气说,这儿最疼。
红都没红,能比骨头错位了还疼?
疼的。祁晏垂下眼帘,特别疼。
知道疼就好,知道疼下一次你就学乖一点。嘴上说的不留情,可是手指还是下意识摩挲了几下他的脸颊,带着安抚的意味。
没有了。他说,不会有下一次了。
司酒戳了戳他的额头,没好气的说,认错永远最快,改才行啊。
我改。一定改。
别蹭了,起来。地上脏死了。司酒推他。
他有些舍不得,但更不会在这时候惹她,依言揽着她站起来了。
自己把手接回去。
祁晏刚蠢蠢欲动的念头一下子就被司酒这句话摁回去了。
哦。他失落的应了一声,握着自己的断手咔吧两下就把骨头正了回去。
明明眼睫毛都没有抖一下,偏偏在司酒偏头朝他看过来的时候,蹙眉露出一副忍痛的表情。
司酒懒得拆穿他,当作没看见。
祁晏见没作用,也不作妖了,就低着头跟在司酒身旁,一点也看不出他原本是个挺傲娇张狂又骚气的性格。
说起来,他这个美少年壳子确实占了好大的便利,撒娇卖萌扮可怜比以前更得心应手。
但是凡事过犹不及,欢欢又不是傻子。
稍微一点那叫情趣,过头了那就起反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