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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长安花 第193章 见面

文成公主 原铨 5257 2023-08-22 21:29

  因为大家都对神明有着莫大的畏惧,听到拉姆发誓,就不由信了几分。

  只有阿木尔躺在床上哀哀哭泣。

  念及她不可能拿自个肚子里宝宝去做这样的事,止玛托迦颇为犹豫,恰好太医交待了煎药等事宜过来,说:按理说,贵人这胎已经怀了三个多月,不该这么容易落胎的……

  什么?她这一胎有三个多月了?你,没有搞错?止玛托迦一听皱起眉头,吃惊地问。

  见止玛托迦的眼睛看向自个,阿米尔瞪着太医道:你说什么?我这胎明明才怀了两个来月,怎么可能有三个多月?两个多月前,我的小日子才来过,你看错了吧?

  太医见自个的医术受质疑,也有些不快,那落胎下来的血块,三个多月和两个多月相差不少,臣怎么可能看错?

  兴许是每个人身体有差别,那生下来的胎儿,不就有大有小嘛。止玛托迦脸色变了变,似乎不以为然,对太医道:不是说你医术不精,只是这落胎的血块,你见过有多少,难道个个都是大小差不多嘛?这样的事情,肯定是阿木尔自己记得最清楚。

  一听蔡邦萨这么说,太医便不好坚持,只得有些郁闷地说:可能是贵人这一胎长得快,所以怀得大些,真是可惜了,这么大的胎儿,生下来应该身体康健的……

  好了,你也辛苦了,回去吧。记住,有些话不能乱说,毕竟这可关系着赞普的子嗣。止玛托迦交待了两句,便摆手让太医、拉姆以及随侍的人都下去,只留了阿木尔主仆和自个的心腹在跟前。

  等其他人都走出去后,她盯着阿木尔,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讲,你肚子的孩子是谁的?

  三个月前,她的儿子在玉树未返,阿木尔这一胎,就不可能是他的。

  阿木尔眼中掠过一抹慌乱,坚持自个之前的说法:我这身孕的确只有两个多月,因为还不足三个月,怕胎象不稳,没有往外说,但赞普是知道的,母萨若是不信,只管去查起居录,那上面有记载,不会搞错的!

  止玛托迦细细打量着她,眼中要喷出火来,别拿那些话来哄哀家,之前哀家在太医和其他人面前那么说,是为了王室的体面,扎德的医术在咱们吐蕃是数一数二的,而且他最擅长妇孕,绝不可能搞错,说,你究竟怀了谁了孽种?

  见阿木尔拼命摇头不认,止玛托迦看向阿木尔的贴身使女,你来说,你家主子这一胎,究竟是何时怀上的?

  使女毫不犹豫地回答,贵人两个多月前,的确是来了小日子,从日子推算,这一胎应该是两个多月前那次在花园里,贵人遇上赞普……怀上的。

  止玛托迦有些犹豫了,难道还真是扎德搞错了?

  阿木尔已经哭起来,从我进宫开始,一向循规蹈矩,从不曾与外男私下相会过,我怀得当然是赞普的孩子,没想到今个没保住孩子不说,还被母萨这般怀疑,母萨真是偏心眼儿,我被人撞了拉着落水滑胎,母萨不去怪罪那个拉姆,倒捕风捉影的来说我,这要传出去。还不知道会被人怎么编排……我不活了啊,不活了……

  止玛托迦皱起眉头,仍然有些怀疑,只有我们几个,谁敢传出去编排你?行了,既然没事,你就好好养着,不要想东想西的,等赞普下了朝,哀家再跟他说说这个事……

  见阿木尔哭哭啼啼的,她不快地说:好了,这时辰也不早,你就好生休息着。哀家因为这一番折腾,累得不行,也得回去养养精神。

  阿木尔见她带着人走了,唇角便多了抹冷笑。

  她看向自个的使女,吩咐道:记住了,不管谁问,都不能说漏了。咱们院里的人,你再梳理一下,有在那个时辰在我跟前当差的,统统都想个法子,让她们永远闭嘴。

  使女连忙点头,让她尽管放心。

  止玛托迦回到自个的宫里,仍然在想此事。

  实际上,她哪怕再怀疑,也觉得阿木尔所说恐怕是真的。

  或者说,她只能相信阿木尔说得是真实情况。

  三个月前,正是吉利格朗谋反,在宫里头横行真撞的日子,阿木尔在那段时间并未出内宫,平常的军卫纵然跟着谋反,只怕也没有胆量在那种时候冲撞宫萨,那么胎儿的父亲是谁,就只有两个答案。

  不是吉利格朗,就是跟着吉利格朗一道犯事,当时负责布达拉宫守卫的弃真伦。

  不管是他们中间的哪一个,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她不敢再问下去,叔侄间已成了仇人,若是让赞普知道,吉利格朗的人头会掉不说,弃真伦也脱不了干系。

  阿木尔落了胎,是最好的结果。

  以后,再想个法子,让她无声无息的病逝就是。

  扎德那儿得了自个的吩咐不会往外说,倒是那个拉姆是文成公主身边的人,保不齐回来会跟她提起,万一传到赞普的耳朵里……

  止玛托迦有了主意,扬声道:来人,就说是哀家的意思,拉姆小姐冲撞贵人,伤害赞普的子嗣,拉下去直接打死。还有跟着她的那两个小宫女,也一并收拾了。

  拉姆才回到东月宫换了衣裳,捧着姜汤边喝边跟春草交待,让她再到北苑跑一趟,看看云锦有没有织好,就听见有人来传蔡邦萨的旨意……

  听完蔡邦萨身边的大使女传完的口谕,拉姆惊呆了,不,怎么会这样?明明是阿木尔撞了我,将我拉下水的,怎么倒成了我的过错?

  大使女也不听她解释,只一挥手,冷声道:把拉姆小姐带到朗月宫去。拉姆小姐您也别为难我们,跟着你的那两个小宫女,奴婢已经派人去抓了,这是蔡邦萨的交待,要怨,您就怨自个运气不好,不该冲撞贵人吧。

  她身后两个膀大腰圆的仆妇走上前来拽拉姆。

  春草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下意识地要护着拉姆,便上前挡开那两个仆妇,对拉姆道:你快去前廷找赞普,不过什么事,眼下只有找到赞普你才有救。

  拉姆一听,转身往门外跑。

  大使女叫喊,拦住她,不许她跑了,这是蔡邦萨的命令。

  然而这是东月宫,李云彤不在,拉姆她们几个就是主事,春草叫人绊着大使女们,门外赶过来的夏雨也带着宫女们帮着拦人,一时间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春草和夏雨的武艺比起秋枫和冬晴当然是差得远,但好歹她们也是郡王府长大的,因为身手过硬,忠心不二才从众丫鬟里脱颖而出,成为了李云彤的贴身丫鬟,对付起大使女带的这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

  拉姆趁乱跑出了内宫。

  因为不熟悉前廷的布局,她正东张西望,打算寻个人问问怎么找到赞普时,就听见有人问她,拉姆姐姐,你跑什么?

  拉姆抬头一看,是大王子贡松贡赞,忙行了个礼道:大王子,我想问问,赞普在哪个殿里,我有急事要找他。

  你才落了水,有什么急事非得这会儿找我父王?贡松贡赞好奇地问。

  啊?大王子怎么知道我掉到水里了?拉姆想起救自个的那个人,还有那双关切的眼睛,不由问,是大王子您救得我吗?

  不是。贡松贡赞连连摇头,是钦陵救了你。他看向自个身边的同伴。

  拉姆这才注意到贡松贡赞身边有一个高大的英俊少年郎,连忙行礼道:拉姆多谢公子救命之恩,眼下有些不便,公子的救命之恩容后再报。

  那少年只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紧,却没有开口说话。

  拉姆虽然心头疑惑这个叫钦陵的少年怎么会跑到内宫去,又恰巧救了自个,但眼下活命要紧,她便转头看向贡松贡赞道:还望大王子告诉我赞普在什么地方,我真得有急事寻他。

  贡松贡赞叫了身后的一个侍卫,你把拉姆小姐带去找父王。

  拉姆谢过他,急匆匆地跟着那个侍卫走了。

  见拉姆走远,贡松贡赞看向钦陵,狐疑地说:你的脸怎么红了?还有,刚才你为何不跟拉姆姐姐说话?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捶了钦陵的肩头一拳,大笑道,噢,噢,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你怕她嫌你说话声音不好听,所以不肯开口是不是?

  钦陵板着脸,反手给了贡松贡赞一拳,哑着嗓子道:胡说。

  他还在变声期,一开口就是公鸭嗓,自个都不爱听,所以能说两个字,绝不讲一句,更不想让拉姆听到。

  我才没有胡说。刚才是谁回来告诉我说在内宫救了一个非常非常美丽的仙女,还问我她是谁的?这会儿见了人,你倒一句说不出来了?哼,你不肯承认算了,到时候可别想我在大相面前帮你求情,让你娶拉姆姐姐,等大相给你定了其他的女子,你就后悔去吧。

  说完,贡松贡赞一昂头,往前走了。

  钦陵犹豫片刻,追上他,搂着他的肩道:大王子,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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