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的看着华远树,神经高度紧绷。
他放下电话,脸色阴沉,看了我一眼说:我马上要回一趟香港,远烟流产了,因为孩子比较大,现在情况紧急。
用我帮忙吗?我犹豫着问。
不用。他叹气,我自己回去吧,家事总不好劳烦别人。
华远树走后,我马上给程墨打了个电话问,当他懒洋洋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以后,我马问:华远烟流产了。
哦,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反问,语气很正常。
你敢说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怒了。真的没想到程墨真的做得出这样的事,我记得他以前说过,只要孩子是没了,谁能有证据说这孩子是他的。我那时,以为他只是说说玩的。
哦,也有那么点关系,毕竟曾经传过谣言,说孩子是我的嘛。程墨还是那样的语气,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华远树在我办公室接的电话。我说。
程墨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话题一转说:晚上有个聚会,想要你一起来,有没有时间?
家庭聚会?我反问。
他既然不再说华远烟的事,我也不知道要以什么理由才能问出实情,倒不如先听听他的安排。
现在,我真的变成了一个能让心静下来,多急的事也能缓一缓再说的人。
不是,生意上的聚会,余悠然的朋友。他说。
我一听,来了兴趣,问清楚他时间地点,答应一定过去。
只是,挂断了他的电话,我开始坐立不安,因为我知道华远烟的事不可能这么简单就结束了。
流产是个什么情况?好好的怎么会出现流产?
我自着时间,觉得华远树差不多已经在香港落地了,就给他打了个电话过去。他在从机场赶去医院的车上,听到我的问题以后,沉声道:具体情况我不知道,现在听到的是不小心被车刮了一下,正好脸朝前扑倒在地上,孩子是保不住了。
远烟身体怎么样?我问。
华远树没理会我的问题,沉吟了一下反问:程墨让你问的吗?
不是。我虽犹豫,还是说了实情。
哦。华远树的声音就上失望,也谈不上希望了,只是平平淡淡的哦了一声,之后说,我替远烟谢谢你的关心,先这样吧,我心里有事,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
说完,华远树挂了电话。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挂我的电话,我心里怪怪的。
晚上的聚会地点在后海的一个胡同里,我把车停好以后,走了大约五十米,找到了手机上的那个地址,一个灰色红门的普通院子门口,门上挂着的牌子写着223号。
在认识沈末以前,对于这一带的平房我是不在意的,总觉得真的就像表面看的那样,无非是些大大小小的四合院,甚至有一部分是大杂院。但遇到沈末以后,我才知道,这一片看似普通的宅子才是真的藏龙卧虎。
忘记说一句,刘月家也在这一带。
我打了电话进去,片刻以后程墨出来接我。
这样普通的大门居然是刷卡门禁,进去以后别有洞天。与沈末那些院子的小巧精致不一样,这里处处透着大气。假山走廊池塘一应俱全。
夜色将晚未晚,幕色把一切笼罩其中,就像直接了,让人忽然产生一种错觉,就像自己穿越回古代一样。
看傻了?程墨用手在我面前晃了一下,我也不常来,听说这原来是一个王爷的王府,前面一部分被修缮以后,做成了文物保护单位,这一处不知道怎么就落到私人手里了,改成了这样一个会所。这里面,别有洞天,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程墨是不是在演戏,只不过从他的表情来看,我和他打的那个电话,似乎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
看着他淡定如常的脸色,我忽然间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深不可测。即使这件事不是他做的,那听到有可能是自己的孩子突然没了,也应该有些不同的表情吧,哪怕只是轻微的悲伤或者不耐泥?但是,没有,他太平静了,平静得不正常。
看到我直勾勾的看着他,程墨不由摸了自己脸一把问:我脸上有花?看得这么专注?
你的平静出乎我的意思。我说完,把目光移到别处。
你是在说华远烟?他反问。
除此以外,今天还有特别的事情发生吗?我反问。
其实,到这个时候,我已经有些发怒了。虽然我极力忍着,却也有忍不住的一丝怒气泄露了出来。
程紫,如果你知道曾经有多少个女人来找我,说她们怀着我的孩子,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这么淡定。在现在这个社会,想靠着肚子里的孩子上位的女人太多了。华远烟未必不是!他说。
不可能,华远烟的家世和背景都让她做不出这样的事,她对你无所图。我厉声反驳。
怎么会?如果她图的是我这个人呢?程墨反问。
他真把我问住了,我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觉得华远烟图他这个人的可能性也很小。他确实长得不错,但比不过华远树。远烟从小和远树一起长大,应该早就对这一类型披帅哥外皮的男人免疫了。
看到我摇头,程墨苦着脸说:我在你眼里,至于那么差劲儿么?
如果华远烟图你的人,那是她瞎了。我毫不客气的说。
程墨被噎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有点生气的走在前面。我以为,他默认了这件事。追了几步到他身边,与他并排走着问:我只想听一句真话,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说了多少遍了,不是不是不是,不是!程墨突然回头,皱眉对我说,为什么我的话,你一个字也不相信呢。和你说假的,你说是假的,和你说真的,你也说是假的,真服了你这么个女人了!
他的突然翻脸吓了我一跳,但看到他这么激烈的反应,我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是冤枉了他。
华远烟是被一辆车子不小心刮倒才流的产,做案手法太像你了。我低声说,或许我不应该再问,你说不是,就不是吧。这件事,其实与我没关系。
话虽如此说着,心里却有点莫名的悲哀。
我们聊到这里,已经走到了个类似大殿的建筑门口,程墨站了几秒调整了一下情绪,再看我时脸上已经端上了得体的笑说:走吧,进去了。
推开门走进去,我更觉得自己穿越了。
门里面的地面是小方寸的柚木地板,四周错落有致的摆着银制的烛台,上面点燃的真的就是蜡烛,右前方的位置放着一个古铜色的留声机,舒缓的老上海滩时期的音乐从里面流泻而出。
这种气氛确实与众不同,低调当中有一种说不出来老式贵族的优雅。我真的不相信,这会是余悠然的朋友的场子。
在我的印象里,余悠然是那种从古惑仔一点一点杀出一片天地的男人,他和这个场景完全不复合。但下一秒,现实就让我打脸了。
余悠然一身黑色的西服,得体异常,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是与平时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他身边站着一个穿着粉色丝质礼服长裙的女人,散下来的长卷发,点晴似的一条样式简单的钻石项链,精致的妆容。
他们两个站在一起,说不出来的登对。
我看着那个女人有点眼熟,怔了一怔才想起来。在香港,我与她有一面之缘,程墨曾对她叫过大嫂,是余悠然没有公开承认过的女朋友。
您好!我马上伸出手。
手一伸出去,我看到自己手腕的衬衫袖口才意识到,我与这场子格格不入了。
你好。她甜甜笑着对我说。
介绍一下吗?我笑着看向余悠然。
他老脸一红:来吧,以后都在帝都,我先介绍一下。
说完他把臂腕里的女人往前推了半寸,用一种说不出来温和的语气说:这是我的朋友欣欣,以前在香港讨生活,这一次来帝都了,希望大家以后多照顾她的生意。
说完,又向那个女人介绍说:p这是我和你说起过的,程墨的妹妹程紫。
那女人又笑,笑容甜美之极。
生意?我心里犯了嘀咕,什么生意?
这个会所是她开的,以后大家有什么私人聚会的活动,欢迎包场。余悠然道。
我才这明白,原来这又是一个高调的见面会。
我们与余悠然寒暄完毕,他带着欣欣又去与新到的客人聊天了,我才有空问程墨:余悠然从你这里辞职了?
没有啊。他说。
那他怎么会单独做生意?还是这么大的场子?我问。
谁说的给别人打工当马仔的时候就不能有自己的生意了,何况这个场子又不是他的,是欣欣姐的。而且她也向我交了保护费的,所以有事我一定要管,今天就来凑个热闹。程墨说。
下一章,有转折